“你说我怎么在这里,当然是来找你的。”
贺自清眼底闪过一阵心虚,“一诺姐,你找我干什么?”
“我刚刚去你表姨家了。”
即便是剩下的话不说,贺自清也知道一诺姐拆穿了自己的自己的谎言。
“我……”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出去说。”
这条街每个人都压低着头交流,窃窃私语,生怕被别人认出来。
贺自清自然知道这里有多危险,也怕连累了一诺姐,背起了背篓就带着她从另一条小路离开。
两人刚走到巷子口就看见不远处有穿着制服的人冲了过来,贺自清暗叫了一声不好,拉着秋一诺便从反方向跑。
十二月的风,如刀割一般。
“上面抓人了,我们快跑。”
平常走路不觉得怎么样,跑起来就深刻感受到了瘦子与胖子的区别。
她觉得自己身体的每块肉都在摇晃,不过是二十几米的距离,她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了。
第一次痛恨自己为什么这么胖,本来道路就不平,深一脚浅一脚的差点就崴了脚。
拖着一百五十斤的肉,浑身酸软无力。
“别跑!”
带着大檐帽,穿着制服的人一来,整个黑市的人都骚动了起来。
“不行,清清,我跑不动了,你先跑出去。”她只要找个没人的地方,闪身进了空间就能成功脱困。
而清清轻手轻脚,没有自己这个拖油瓶,肯定很快就脱困了。
但偏偏贺自清什么也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一松手,说不定一诺姐就要进局子。
她绝不能在这个时候丢下一诺姐,“一诺姐,你再坚持一下,我知道有一条小路。”
秋一诺跟着她七拐八拐,终于来到了一处矮墙外,从一旁搬来了几块石头,“你快爬上去。”
“啥?”
抬头看着矮墙,是不太高,但是凭借着她这个体型,也绝对翻不过去吧!
时间紧迫,贺自清托着秋一诺的大屁股,“一诺姐,你用点力,咱们翻过去。”
秋一诺:“……”
一双小手直接将她托起来,然后用力一翻,秋一诺‘啊’了一声,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贺自清善后,立刻又搬开石头,做了一个冲刺,双手一撑矮墙便跳了下去。
秋一诺感觉自己这一下摔的不轻,手肘,膝盖,身子,哪儿哪儿都疼。
“一诺姐,你还能坚持吗?”
矮墙的另一边传来吵闹的声音,有人拒不认罪,大喊着冤枉,也有哭着哀求,再也不敢了。
贺自清伸出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两人从地上爬起来,蹑手蹑脚的走了。
直到来到安全的地方,秋一诺才倒吸一口气,好疼,真的好疼。
明明冬天穿的也很多,但就是感觉棉衣里的皮肉都蹭破了。
“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贺自清想翻开她裤脚看看,却被阻拦了。
“我没事儿,咱俩找个能说话的地方。”
两人去了附近的小公园,虽然天上还飘着小雪花,在湖边的凉亭坐下。
“一诺姐,你出来了,双胞胎呢?”
“……找隔壁的婶子帮忙照看,先别说他们两个了,说说你到底怎么回事?”
人都被找到了,贺自清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其实,我昨天晚上就回来了,路过某一处昏暗的小巷子,我看见文会的那帮人拉着一个姑娘行不轨之事,我一冲动,就把他们给揍了,里面带头的那个人伤的最重。”
秋一诺可太清楚在这个年代,文会就是一个说一不二的存在,全靠一张嘴想污蔑谁就污蔑谁。
有多少无辜之人枉死在他们的手上,他们在清清的手上吃了亏,必定会十倍百倍的讨要回来。
“他们看清楚你的长相吗?”
万一看到的话,那就有点麻烦。
贺自清摇摇头,“应该没有,当时天很黑,他们甚至还把我误认成男人。”
上下打量着清清,身材高瘦,留着一头短发,说话声音不似小姑娘那般灵动,带着几分少年感,被误认成男人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儿。
“既然他们没有认出你来,你怕什么?”
“我,文会距离我们家很近,我怕他们来排查,我不能连累你。所以才想着我不干了,他们找不到人,也不会怀疑到你的头上。”
秋一诺抿了抿唇,“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今天就会来附近排查,但是我一个陌生的面孔都没有看见。”
贺自清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
“清清,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儿没和我说。”
她心一横,闭着眼睛说道,“我好像把那个领头的命根子踹坏了。”
“啊?”
“其实今天早上我还去医院打听了一下,听说人现在还躺在医院里。”
秋一诺朝着她竖起了大拇指,“不错。”
“一诺姐,你在夸我?”
“就会欺辱女性的狗东西,踹死了都算轻的。你做的不错,但是发生这样大的事情,你没有第一时间和我说,我现在很生你的气。”
贺自清低垂眼睑,大颗大颗的眼泪坠落。
“我当时打完人就慌了,可是我一点也不后悔,我就是怕连累你,一诺姐,我现在是真的照顾不了双胞胎,今天开始,你也要假装不认识我,他们文会都是一些不择手段的人,我怕他们打击报复你。”
从兜里摸出了一块手绢,“快把眼泪擦一擦,出事儿了咱们就想解决的办法,逃避不是办法。”
“可我……”
秋一诺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你既然昨天晚上就回来了,那你晚上去哪里过的夜?”
她低着头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去火车站凑合了一夜。”
“你把我当你姐看待了吗?这么冷的天,你跑去火车站受冻?”她难以想象清清这一晚上有多难熬。
秋一诺想了想,“你今天去医院打听,估计这事儿肯定瞒不住了。”
“那怎么办?”
“估计找到你也是时间早晚的事情。”
贺自清脸色一白,“我更不能连累你。”表姨那里她也不能回去了。
秋一诺沉思了片刻,“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