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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夫君是大理寺卿,逢案必破。
  却愿意为了我的妹妹,销毁卷宗,将苦主无头女尸四肢尽卸,丢去乱葬岗。
  女尸被野狗撕咬分食,腹中的孩子四分五裂。
  案件拖着,迟迟未破。
  人人都说这是他为官之路的耻辱,他毫不在意。
  直到知晓这个无头女尸是我,他无比厌恶的妻子后。
  传闻中破案如神的大理寺卿,口吐鲜血,一夜白头,竟再也无法直视尸体……
  ——
  我死的时候,头早就被人割下,不知道丢去了哪里。
  我的夫君亲自把我从破庙中拖到乱葬岗,又用诱香瓶引来野狗。
  看着野狗的利齿划破我的皮肉,掏出内脏,腹中的一小团更是被扯出来,啃噬得丝毫不剩。
  穆景闭上眼睛别过脸去,似是不忍。
  “孩子……我的孩子……”
  我心痛如刀绞,一万次上去阻拦,却每次都从尸体上穿过。
  待我尸体的四肢都被扯断,再也看不出人形。
  他又松了一口气,放下心转身离开。
  我红着眼,飘上去质问:“云舒兰对你而言就这么重要吗?能让你不顾原则、妻儿,也要为她遮掩罪行?”
  穆景置若罔闻,径直从我的身体里穿过。
  薄唇轻轻低喃着:“能做的我都做了,只希望他们放舒兰回来……”
  我自嘲地苦笑一声。
  是了。
  同为户部尚书家的千金,他从来只在意我的妹妹云舒兰,从不会多看我云舒风一眼。
  今早,他收到一封信。
  上面写着,城郊有一具无头女尸,如若他不把女尸销毁,下一次死的就是云舒兰!
  作为大理寺卿,他的第一想法不是追凶,而是当晚便趁着夜色把我丢到荒冢,毁尸灭迹。
  好似只要事关云舒兰,他便会失去理智。
  成婚三年,原本我以为自己早已习惯,却还是心生酸涩。
  我跟着穆景回到了府中。
  他站在府院内的汀步石上,几名端水丫鬟从回廊鱼贯而出,等着穆景净手。
  看着为首的生面孔,他眉峰一挑,“怎的不见云舒风?”
  穆景喜净。
  往常只要他一回府,我便会迎上来为他洗手更衣。
  无论他再怎么嫌弃,我都风雨无阻。
  管事赔笑道:“爷有所不知,夫人前儿回了娘家,信还在爷的书房放着呢。”
  听着这话,我面上露出几分茫然。
  我从未说要回娘家,也没有给穆景写过什么信。
  “一声不吭就走了?”
  穆景眉头微蹙,眸中带着不解和烦躁,“她以为学着舒兰不守规矩,我就能多看她一眼?”
  我一愣,心口涌上绞痛。
  我以为我不见了,他至少会多问一句,却不想他只觉得我在吸引他的注意……
  管事察言观色,试探问道:“爷,要去把夫人接回来吗?”
  “不必,让她回便是。”男人却是摆手,冷声说着,“我穆府又不是少了她就没人了!”
  “日后不要再用这些小事来烦我。”
  管事讷讷应和。
  我也再一次知道了我在他心中的分量。
  我笑容悲凉,声音发颤,“你如愿了穆景,我再也碍不着你的眼。”
  穆景无知无觉,神态自若地用过了晚膳,又回屋歇息。
  任谁也看不出,他两刻钟之前还在做着毁尸灭迹的事情。
  翌日。
  穆景接到报案,带着下属等去了我的抛尸之地。
  雪水与泥水四处流淌,见着那一片狼藉与当中的露出的血糊骨折的尸身时,我捂住嘴,几欲呕吐。
  老仵作蹲在我的尸体边,面色沉凝哀愤:
  “此女约是死于两日前,撕咬的痕迹还算新鲜,是有人刻意要毁尸灭迹……真是丧尽天良!”
  衙役们在周边探查了将近两个时辰,却一无所获。
  “大人,凶手很有经验,雪水掩盖了所有痕迹。”
  我悲凉苦笑。
  自然是没有痕迹的,穆景身为大理寺卿,又怎么会留下证据?
  穆景的手攥得很紧,声音微哑:“那便结案吧,许是谁家弃尸……”
  我心一紧,老仵作忽然指着我的尸体惊叫起来。
  “大人!或许从此处能助我们查出女尸身世!”
  穆景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瞳孔骤凝!
  女尸肩胛上有一处烧伤。
  而我背上也有这么一处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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