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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琼芝为孙府含辛茹苦付出牺牲一生,最后却是为他人做嫁衣。
本以为和丈夫伉俪情深,却没想到,不能人道是他的谎言,她白白守了一辈子活寡。
视如己出亲手带大的的养子,翅膀硬了后一脚踹开她,让自己亲娘翻身做主,对她百般羞辱。
掏心掏肺对待的婆家人,故意瞒着她一辈子,让她不得善终。
重活一世,沈琼芝要手撕渣人,富贵泼天,断情绝恋,享受快意潇洒人生。
可没想到,这辈子还是碰见了无法自拔的那个他。
沈琼芝:“你有倾城之色,我有万贯家财,你可愿入赘于我?”
裴玉朝勾唇:“好。 ”
其他人跪了一地:千岁大人,万万不可啊!!!
沈琼芝:……千岁大人??
“老太太,到了!圣旨到了!”
孙府,小厮欢天喜地的飞奔回来,扯着嗓子报告。
今日,是府中老爷孙仁德升任二品大官,上面加封他母亲诰命的荣耀时刻。
老夫人沈琼芝笑逐颜开,缓缓站起身。
她带着奴仆们浩浩荡荡地来到正院,恭迎圣旨。
身为孙府的老祖宗,沈琼芝操劳了大半辈子,终于等来了今日的富贵荣耀。
可人上了年纪,又多年积劳成疾落下了病根,再怎么富贵也享受有限,尽管一左一右有丫鬟扶着,沈琼芝站立着也还是有些吃力。
金钗玉钏,绫罗绸缎,都掩盖不住她满头雪霜。
唯有那双曾经媚绝无双的眸子,依旧隐隐窥得到当年的倾城风采。
多年前,孙府获罪被抄,一败涂地。
是她忍辱负重,力挽狂澜,拼了命终于把孙家再次撑起来。
她没有自已的孩子,便将养子孙仁德养在膝下,孙仁德从小顽劣叛逆,她不知道付出了多少心血眼泪。
好在她的付出总算有了回报。
对深宅大院内的女眷来说,没有什么比来自儿子的诰封加身更加圆满幸福的了。
唯一黯然的便是夫君孙鸿渐没能亲眼看到这一幕,多年前突发急病,撇下她离开。
想到这,沈琼芝的眼圈便有些微微发烫。
然而,很快她便发现了不对劲,等了这么半天,正门口冷冷清清,为什么没有看到颁旨的队伍?
下人们有些疑惑,纷纷交头接耳。
此时,一个婆子慌里慌张地跑了过来。
“不好了,老太太,圣旨往后边儿的海棠苑去了!”
海棠苑,是府里老姨太太白氏居住的地方。
轰!沈琼芝的脑子里像是炸起一声雷,眼皮猛地跳了跳,险些站不稳。
“快去看看!”
她慌忙带着人赶了过去。
赶到的时候,诰封仪式已经完成,宫中来人也浩浩荡荡的离开。
白氏带着华丽的珠冠,与她的养子孙仁德相拥而泣。
孙仁德泪流满面地跪在白氏跟前,深情道:“母亲,你熬油似的熬了这么多年,总算享到我的福了!”
“我的儿,难为你了!”白氏擦了擦眼泪,一脸慈爱,忙命人将他扶起来。
这一场景,震惊了众人。
怎么回事?老爷为什么管老姨太太叫母亲?
他们是母子?
可老爷不是从外面抱养回来的吗?!
沈琼芝在孙府当了这么多年的家,她并不蠢,几乎一瞬间就隐约猜出了什么。
她脑子里一片混沌,浑身颤抖。
“孙仁德,你……你好大的胆子!!”
当家多年,又是老祖宗,沈琼芝在府内的威望一直颇高。
她这充满恨意的一声怒喝,几乎所有人都跪下了。
向来在她面前做小伏低的白氏也是双腿一软,可却被孙仁德扶住。
他走到自已的嫡母跟前,做出拱手告罪的模样,可语气却没有一丝认错的意思。
“老太太,想必你也猜到了,老姨太太就是我的亲生母亲。”
“我生母十月怀胎生下我,又为了我忍辱负重多年,今天这个诰封,是她应得的。”
沈琼芝宛如当头一棒,浑身都僵硬了!
她愣愣地看着面前的这个傲然的中年男人,几乎要认不出他来了。
这还是那个她亲手从襁褓间抚养,看着他一点点长大成了人,宛如自已亲生的儿子吗?
那个口口声声说生恩不如养恩,这辈子自已只有她一个母亲的孙仁德,去哪里了?
一旁的夏嬷嬷看着沈琼芝惨白的脸色,不由得怒声道:“好一个应得的!老爷,说话可不能不顾良心啊!”
“当年府里坏了事,是老太太舍了脸面在外低三下四奔走求告,才保住了一大家子!”
“全家上下吃不饱穿不暖,也是老太太当了家传宝换来米面度日!”
“老爷年轻的时候糊涂,被人带着学坏,若没有老太太不惜绝食逼着你回正道,你又哪有今天!”
“老姨太太从来只是在人后哭哭啼啼,她受的那点罪,在老祖宗面前,也敢自称‘忍辱负重’?!”
“何况,就算您要认回生母,也该提前告知老太太,请老太太做主!”
这一番话,掷地有声,悲怆无比。
其他老仆想起当年那些艰难窘迫,还有沈琼芝遭遇过的那些苦痛,都纷纷落下了眼泪。
沈琼芝对孙家的付出和牺牲,以及对孙仁德的好,众所皆知,板上钉钉,谁也不能否认。
孙仁德冷哼一声,眼中闪烁着怨毒的光芒。
“一点子陈年旧芝麻的烂事,至于翻来覆去的说?你自已生不出孩子,就抢别人的儿女,拦着不让我们母子骨肉相认,不就是吃点苦花点钱,名声差一点罢了,你付出什么了?”
“我早就忍你多年了,当初管着我这不让干那不让干,我想娶一房妾你也拦着,想花点钱也被你说三五日!”
“若不是我娘时时提醒我,我到现在还被你掌控的死死的!你也配我叫你一声母亲!”
“你......”
沈琼芝竭尽全力克制住自已的怒火,目光移向白氏,冷笑道:“我总算是明白了一句老话,咬人的狗不叫。本以为你是府里姬妾中老实蠢笨的,没想到最奸猾城府的是你!”
白氏怯怯躲在自已儿子身后,低着头,一副娇弱的模样。
已经是头发花白的老太太了,她这番举动,倒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孙仁德立马护住自已的母亲:“老贼妇,你欺负我母亲多年,现在还敢放泼?!”
沈琼芝听着他口口声声的老贼妇,心如刀割,深深吸一口气,许久后才缓缓吐了出来。
她红着眼,盯着孙仁德,一字一句道:
“论礼法,我是你的嫡母,即便你是过了明路的妾生子,也没有叫姨娘母亲的份。”
“论人情,多年来我待你如已出,悉心教养,竭尽全力为你的前程筹谋铺路,扪心自问,我当得起你一声母亲。”
“论律法,嫡在不封生母,莫说你们根本没有相认,即便认了,这珠冠霞帔也没有给她的份!你身为朝廷官员,却欺上瞒下,明知故犯,你该当何罪!”
孙仁德被沈琼芝的话驳斥得无言以对,恼羞成怒。
他索性破罐子破摔,眼中闪过一丝狠绝。
“呵呵,本来我想两全其美,可既然你这么不讲情面,就别怪我不顾多年情义了。来人,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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