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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廊庑下有两个女子的身影,原晞从蒋银蟾臂弯里抽出自己的手臂,二女迎上前,是桐月和杏月。
  她们眼中闪动着喜悦的光,深深道个万福,杏月道:“小姐,那晚你落水,可把我们吓坏了,开着船往下游找,到第三日,还没找到,我便想着你若有个好歹,我也不活了。”说着红了眼圈,语音哽塞。
  桐月道:“后来知道你在铜陵县的消息传开了,又把我们吓得半死,恨不能立刻飞去铜陵县保护你,短短数日,倒像是过了好几年。”
  蒋银蟾捏了捏她们的脸,道:“我又不是小孩儿,用不着人保护,以后再出这种事,你们安心等我回来就是了,别到处瞎折腾。”
  杏月哭笑不得,道:“哎唷,我的小姐,你说得好轻松,就这一次我命都快没了,再来一次你受得了,我可受不了!”
  原晞笑道:“你家小姐在铜陵县的英姿,你们是没看见,一帮壮汉被她打得哭爹喊娘,满地找牙。再来一次,他们也不敢找她麻烦了。”
  桐月笑道:“原公子,你不是走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原晞有些尴尬地别过脸,看旁边的竹子,道:“之前不辞而别,是怕连累大小姐,那日我在池州郊外,听说她在铜陵县的天涯客栈,不放心,便过去找她了。”
  桐月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点头道:“原来如此。”
  原晞眼珠子一转,对上蒋银蟾的眼睛,脸上微微一红,道:“我先回房了,你们慢慢聊罢。”
  蒋银蟾点头,他方才去了,桐月睇了眼他的背影,道:“大小姐,原公子为什么怕连累你?他是逃犯么?”
  蒋银蟾噗嗤笑了,道:“没错,他是一名采花贼,从东京刑部大牢里逃出来的。”
  杏月道:“我不信,长成他这样,还用采花么?在街上走一走,多的是姑娘想采他。”
  蒋银蟾哈哈大笑,进了自己的房间,坐下道:“他是神医明九针的弟子,开国侯病重,侯府的人去风邪谷请明九针,明九针业已离世,侯府的人便抓他去杭州给老侯爷治病。他不肯,从船上逃了出来,所以怕侯府的人找他,连累我们,不辞而别。”
  桐月满眼怀疑,道:“大小姐相信这番说辞?”
  蒋银蟾挑起眉头,道:“为何不信?”
  桐月抿了抿唇,道:“我总觉得原公子是个心思很深的人,他没事就喜欢看书,不怎么说话,这种人往往心思都很深。”
  蒋银蟾道:“喜欢看书,不怎么说话,曲师兄不也这样么?他的心思也很深么?”
  桐月被她的话噎了一下,转身倒了杯茶给她,道:“大公子待大小姐情深义重,他即便有些心思,也是为大小姐好的,和原公子当然不一样了。”
  蒋银蟾垂下眼皮,啜了口茶,道:“我要带原晞回去,他这番说辞是真是假,日子长了,自然就知道了。”
  桐月和杏月睁大眼睛,默了片刻,杏月俯首凑近她,道:“原公子愿意么?”
  蒋银蟾提起眉眼看她,道:“他一个不会武功的穷光蛋,离了我,只有被人欺负的份,有什么不愿意的?”
  杏月忙笑道:“他愿意就好,恭喜大小姐抱得美人归!”
  二女伏侍她卸妆宽衣,盥洗了上床,正要移灯出去,被她叫住。蒋银蟾掀起帐子,眼角瞥着与隔壁相连的墙,郑重叮嘱道:“他还不知道我要他做面首,你们不许说漏了嘴!”
  二女答应了出来,走到偏房里,杏月舀了热水洗脸,道:“我看原公子做梦都想不到小姐要他做面首,等他知道了有的闹呢!”说着心里存了看好戏的期待。
  桐月坐在妆镜前,叹了口气,没有说话。闹不闹,都是在那人的心上捅刀子,然而大小姐从来不会在意别人的感受。
  次日关堂主又来问蒋银蟾怎么跟原晞遇上的,蒋银蟾把对桐月和杏月说的话又说了一遍。关堂主对原晞的来历也表示十二分怀疑,恨不能立刻叉走他,架不住蒋银蟾吃了秤砣,铁了心要带他回绛霄峰,关堂主只好妥协。
  “好罢,大小姐收拾一下,我们今日就回绛霄峰。”关堂主心想回了绛霄峰,就算教主能容下这小子,大公子也万万容不下,我何必在这里做恶人呢?由着他们去闹罢。
  蒋银蟾闲闲地摆着纨扇,道:“急什么,我还要在扬州多玩两日呢。”
  关堂主道:“扬州就这么大点地方,之前来不是都玩过了么?还玩什么呢?”
  蒋银蟾道:“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不一样呀。”
  哪里不一样?关堂主很困惑,就见原晞牵了两匹雕鞍彩辔的白马来,他穿着一件粉青色的暗花纱袍,真个鲜衣怒马少年郎,吸尽了春光。
  蒋银蟾看着他,眼里早没了关堂主这个人了。原晞澹然一笑,道:“关堂主,我和大小姐出去逛逛,你要不要一起去?”
  关堂主还没不知趣到答应的地步,笑道:“你们年轻人好玩,我就不跟着凑热闹了。”
  两人骑上马,说说笑笑,并辔远去。关堂主算是明白,之前和现在哪里不一样了,不就是多了个狐媚子么。定是狐媚子想多玩两日,大小姐便答应了,还没过门就这样,以后不知有多少荒唐事呢。
  但愿大公子早点处理了这小子,大家眼里都干净。关堂主默默祷告,他和曲岩秀其实并不亲近,只是想阻止蒋银蟾变成另一个柳玉镜,纵观整个北辰教,曲岩秀是唯一有可能做到这件事的人。
  蒋银蟾和原晞在竹西寺逛到傍晚,出来见街上摆了许多卖古玩字画的摊子,天色将暗,那些赝品在夕阳中也多了几分古朴,正是宰客的好时机。
  原晞想看看,蒋银蟾没兴趣,指着不远处的茶寮,道:“你看罢,我去那里等你。”走了两步,又折回来道:“若是看见虞世南的真迹,便买下来。”
  原晞意外道:“你喜欢虞世南的字?”
  他以为这连请帖都不会写的大小姐能知道颜真卿,柳公权就算不错了,没想到她还知道虞世南。
  蒋银蟾摇摇头,道:“曲师兄喜欢。”
  原晞道:“他是曲副教主的儿子?”
  蒋银蟾道:“是义子,曲师叔尚未成婚,没有亲生的子女。”
  原晞哦了一声,直觉这个曲师兄对自己有威胁,问道:“你们很要好么?”
  蒋银蟾道:“我们自幼一起长大,他就像我的亲兄长一般。”说罢,转身走向茶寮。
  原晞相信她这话,因为她若对曲师兄有男女之情,就不会看上他了。至于曲师兄对她有没有男女之情,他觉得不太重要,像她这样有主见的女孩子,只要俘获她的心,便赢定了。
  看了几个摊子,并没有虞世南的真迹,一名衣衫破旧,满脸络腮胡子的男子走近,双手结了个转法轮印。原晞心头一喜,深深睐他一眼,领着他走到蒋银蟾看不见的地方。
  “凌观,你这些日子怎么样?”
  “托世子爷的福,属下好好的,三日前在苏州看见您留下的暗语,便想着早点过来,兴许能早点遇见您。”
  原来原晞请毕明川派人写在寺庙附近的那七个字,是一句暗语,他的亲随们看见,便知道是三月十九三更在扬州竹西寺外会合的意思,凌观正是他的亲随之一。
  主仆两个劫后重逢,欢喜无限,又都忧心其他人的安危,说了几句话,凌观斜眼看向蒋银蟾在的茶寮,道:“世子爷,与您同行的那位姑娘是谁啊?”
  原晞道:“她是北辰教的蒋大小姐,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暂时不能让她知道我的身份,有什么话,我们明晚再说,我先走了。”因见他这副装扮,像个乞丐,料想是没钱,便拿出一锭银子塞给他,转身去找蒋银蟾。
  凌观攥着银子,满心佩服:世子爷就是世子爷,落难照样混得风生水起,不仅有钱,还有魔教大小姐作伴。这本事,就算不做世子,也非池中之物啊。
  笑岔气了,就小原这皮相落难了,再不济也能当个面首
  就给一锭银子吗?太抠搜了
  现在蒋大小姐的规划:曲师兄是正夫,所以小原只能做面首?
  笑死了,小原的钱从哪来的?
  期待正宫戏份的男二曲师兄
  小原的美貌让我想起b站大家评价年轻陆毅的话,长这样去要饭也是四菜一汤的水平不过富婆们不会让美男子去要饭的哈哈
  有个人给他下毒,但是那个人的师妹反被下毒,给了他一千两买解药
  是三千两!还有大小姐给的零花钱,小原有钱
  哈哈哈,就是这个意思
  她其实不想要正夫,但胳膊拧不过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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