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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清余闻言一怔,目光落在他的额头上。他生得清俊,额头更是长得好,宽阔饱满,连着挺拔的鼻梁,像连绵不绝的山峰,线条利落干净,发际中间一个小小的美人尖,又弱化了他凌厉的气质,让他看起来柔和不少。虽有小小一处伤疤,但终究瑕不掩瑜。
  “好看。”朱清余真心实意地称赞。
  周思扬眼中浮出暖意:“那以后就撩起来好了。”
  把朱清余送到单元门口时,周思扬把打包的饭菜塞到她手里:“咱们晚饭吃得早,要是饿了,再吃点填填肚子。”
  朱清余拎着袋子望着他开车离去,食盒又重又沉,细细的带子压在她手指上,勒出一道浅浅的红印,也不是极痛,只是隐隐约约地,让人心里发酸发麻。
  回到家,朱建华和刘红凤还没有吃饭。朱清余给朱清朗留出一份,又坐下来同爸妈一起喝了些白粥。饭刚吃完,朱建华便忙不迭地跑回房间,还锁上了门,生怕落了单被朱清余抓到,拷问那十万块钱的来历。
  朱清余也不好当着刘红凤的面去追问,只好低头收拾起桌子。刘红凤在一旁絮絮叨叨地嘱咐她一些嫁人后的注意事项,无非就是孝顺公婆,爱护丈夫之类的陈词滥调,末了,她还强调,一定要尽快给周家生个大胖小子,这样在婆家的地位才算稳固。
  朱清余嗯嗯啊啊地应着,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刘红凤唠叨半天,要把她这大半辈子总结下来的血泪经验传授给女儿,越说越动情,说起没生儿子那些年在婆家的悲惨日子,更是泪水涟涟。朱清余只好耐着性子又去安抚她,好不容易止住泪水,刘红凤又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首饰盒。朱清余看得眼熟,这不就是那天周思扬送她的生日礼物?
  刘红凤打开盒盖,小心翼翼地取出玉镯放到朱清余手上。
  “清余,今天你爸拿着镯子问了好几家玉器店,都说这是上好的玉镯,贵得很。这么贵的物件,我一个天天窝在家里的病人拿着做什么?妈想来想去,你嫁去周家,总不能真的两手空空。可咱家的情况你也知道,实在拿不出多余的钱。不如你就把这个玉镯留下,就当妈给你的陪嫁?”刘红凤面皮发红,有些不好意思。拿女婿送的礼物给女儿当嫁妆,她着实心虚。
  朱清余拿起玉镯,迎着灯光仔细一瞧,这镯子看似通体洁白,实则内圈飘了一抹缥缈的紫色,如梦如雾,确实独特。这样的好东西,想必周思扬确实花了大价钱。
  “既是送给你了,你安心留着就是。”朱清余把玉镯还给刘红凤,又叮嘱她:“你和爸爸身体不好,周家之前给的彩礼就留给你们以备不时之需。记着,钱存到银行就行,千万不要去买那些花里胡哨的理财产品。”
  刘红凤眼圈泛红,拉住朱清余的手不肯放开:“你这孩子,处处为我们着想,也应该多为自己想想。你把彩礼都留给我们,又不带傍身的嫁妆,这样嫁去周家,你公公婆婆该怎么看你?难不成我们穷到要卖女儿吗?”
  刘红凤卧床多年,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前些年朱建华出事,家里旧债未偿又添新债,朱清余拼死拼活打工挣钱三年,才堪堪还上。如今家里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半点不为过。更不要提刘红凤常年用药,朱清朗马上要上大学,哪样不要用钱?何况要说卖,也是她做主把自己卖了个好价钱,不关旁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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