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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月一眼看穿他眼底的讽刺。
  也不知道他在阴阳怪气什么东西?
  她噘嘴轻哼,“我干嘛要安慰他呀?”
  虽然,的确哭得挺惨的。
  可他活该啊。
  她活着的时候他可没这么爱她。
  她现在都死了,还要她去安慰他,那谁来安慰她呀?
  宫恒夜或许是没料到她拒绝的这么果断,“怎么,你不爱他?”
  温月这次沉默了,还没等她想好怎么回答,宫恒夜移开目光,“算了,我对你们这些东西也没什么兴趣。”
  “……”
  温月歪着脑袋,若有所思的看着他沉静冷漠的侧脸,忽然福至心灵,“小叔,你是不是……”
  眨眨眼,她小心翼翼试探道:“吃醋啦?”
  根据她为数不多的恋爱经验,他很反常哦。
  所以她真的是他的白月光,是吧是吧?
  “吃醋?”
  宫恒夜闻言却诧异的转眸看她,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唇角弧度都愉悦起来,叫她:“温月。”
  他每次用这种温和低缓的嗓音叫她,好像都说不出什么好话。
  果然,下一句他就说:“你要不要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鬼样子。”
  “!”
  温月气得脸颊鼓起:“我告诉你你不要鬼身攻击哦。”
  这模样更像青蛙了。
  他会为一只青蛙吃醋,她也真是太看得起自己。
  宫恒夜忽然觉得很没意思。
  他可真是太闲了。
  竟然跟只自恋的tຊ青蛙在这里蹲墙角瞧蛤蟆的八卦。
  他冷下了神色,转身就走。
  温月觉得他实在是有些莫名其妙。
  莫名其妙带她来这里,又莫名其妙阴阳怪气,再莫名其妙说走就走。
  她赶紧跟上去:“你来这里不是要跟他说什么吗?”
  为什么就这么走了?
  宫恒夜冷冰冰:“我只是以为,你会想要跟他说点什么。”
  所以说他太闲了,这么善良做什么呢?
  温月嘟囔:“他又看不到我,又听不到我说话,我能跟他说什么呀?”
  “这可不一定。”
  宫恒夜面无表情提醒她:“之前如果我没开口,说不定他已经找到他的宝宝了呢。”
  温月无语。
  他这是又开始阴阳怪气了吗,是吗?
  不是吃醋,却喜欢阴阳怪气。
  什么人呀!
  温月对着他背影做了个鬼脸,转眼朝电梯镜面门一扫,根本照不出她的鬼影子嘛。
  哼!
  而站在她前面的宫恒夜目光落在电梯镜面,却清楚看到瞪大眼睛吐着舌头的小青蛙。
  呵,这鬼样子,其实也挺可爱。
  他想着,默默收回目光。
  一人一尾巴,从出现到离开,陷入痛苦中哭得伤心的宫宸都没有发现。
  他在温月的公寓里待到了天明,然后起身去了宫氏。
  早上八点半,上班高峰。
  这片区域除了宮氏的大楼,四周还有很多办公楼,来来往往的人自然也很多。
  下了一夜的雨,七点左右才将将停下,天依然是阴沉沉的。
  而在这样阴沉发冷的天气下,微博热搜却是热爆了。
  起因是,有人发出了两段视频。
  一段是从楼上俯拍下来的:
  视频里,滂沱大雨之中,宫氏大门前,两道身影一跪一站。
  站着的人身形俊挺,只是黑色的伞遮住了他的脸,只能看到模糊身形。
  倒是跪着的人,虽然浑身都已经湿透,姿态狼狈,可他仰着头,死死抓住站着那人的裤腿。
  那张俊美的脸,很明显是最近在网上很火的宫家三少,宫宸。
  另一段视频,依然是在宫氏门前。
  倒不是俯拍了,而是从附近偷拍。
  视频中,宫宸直挺挺跪着,身上的衬衣已经皱得不能看。
  头发凌乱,脸色苍白,唯有一双眼红得吓人。
  他固执的跪在那里,看着宮氏大门的方向一动不动。
  没有人知道他想做什么,他只是安静的跪着,像是块不会移动的石头。
  两段视频前前后后放上来,很快就上了热搜。
  网友一分析,就知道两段视频里下雨的是昨天,阴沉的是今天。
  -卧槽,宫三少是犯了天条吗,竟然连跪两天?
  -就是那个撑伞的男人吧,是他让宫三少跪的?
  -能让宫三少大庭广众跪两天的,是什么神仙?
  -宫三少看起来不太好啊,他是不是快碎了呜呜呜~
  -我也觉得,他看起来好难过的样子啊。
  -别说,宫三少这破碎感,放眼娱乐圈也无人能及。
  -夕宝快来抱抱他吧,我看得都心疼了。
  -这么狼狈,颜值却丝毫不减,又是羡慕温夕的一天。
  -能让宫宸跪的只有两个人吧,这位看身形很年轻,所以我猜,估计就是那位了。
  -这位是哪位,那位又是哪位?能说明白点吗啊啊啊崩溃爬行中!
  网络闹得正厉害,各方八卦人士纷纷出动,猜测宫宸为什么跪,是什么人让宫宸跪的时候。
  宮氏大楼内,总裁办公室,黎锐一边神色古怪的瞟着沙发对面投影仪正播放的偶像剧,一边跟坐在办公桌后的宫恒夜汇报今天需要做的工作。
  汇报完后,再朝窗外扫了眼,很是忧心:“boss,这几天这边的天气预报都是雷雨。”
  宫恒夜“嗯”了声,“然后?”
  黎锐惆怅:“要不我们还是先去y国吧,视察工作还要继续,分公司人都还等着呢。”
  至少y国如今晴空万里,不会被雷劈啊。
  宫恒夜垂眸翻阅着手中文件,拿起笔签了名,情绪冷淡:“重要的几个分公司我都已经去过了,其他的让宫宸去。”
  免得留在这里蠢得他心烦。
  “啊?”
  黎锐微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温月也疑惑朝宫恒夜看了过去。
  宫恒夜抬眸,眼角余光扫她一眼,看向黎锐:“还跪在下面?”
  黎锐点头:“是,三少说如果boss您不把温大小姐的尸身还给他,他就跪着不起来。”
  宫恒夜把文件随手扔给黎锐,黎锐手忙脚乱的接住,他又拿起另一份翻开,“他还真把我这儿当坟场了。”
  晦气。
  黎锐不敢答话。
  毕竟在他看来,这事儿自家boss也的确做得不太道德。
  虽然帮忙给温大小姐收了尸是好事,可怎么还要把人家尸身藏起来呢?
  那毕竟是三少的未婚妻啊,人家现在来要也是无可厚非的。
  现在也就是温家那边还不知道没来人,要是温家那边知道了,这件事更是没法说理了。
  不过宫恒夜并不打算跟他多说,温月身体有古怪的事,现在只有他和程永安知道。
  他也没想让更多人知道。
  签完几份紧急文件,让黎锐去准备接下来的会议。
  黎锐出门时,又忍不住看了看投影仪,终于还是按耐不住八卦之心:“Boss,你不是跟我说,少看脑残电视剧吗?”
  平时,这块投影仪播放的,除了视频会议,就是各种国际时事新闻,金融讯息等等。
  这投影仪自出生起,就冷漠高贵得宛如他家Boss!
  可现在这是在干嘛呢?
  它竟然在boss工作的时候,抛去了冷漠高贵,放起了boss最嫌弃的脑残偶像剧!!!
  可说是boss在看吧,他连眼神都没朝投影仪去一分,只认真工作全然不被影响。
  说boss没看吧,难不成会是好心放给他看的?
  黎锐抓心挠肺的好奇。
  正看脑残电视剧的温月神色微变。
  怎么宫恒夜不喜欢别人看偶像剧的吗?
  可她刚才跟他说,她很无聊不知道做什么的时候,他主动帮她打开了投影什么也没说啊?
  怎么办啊,他会不会觉得她很烦很蠢?
  那她要让他爱上她的计划,岂不是更难完成了!
  温月咬唇,不知所措的看向宫恒夜,小声问他:“小叔,你不喜欢的吗?”
  宫恒夜被这两人接连发问,还真朝投影仪上看了眼。
  此刻那上面正放的画面:
  夜晚大雨,一男一女正拥抱亲吻,不远处出现另一个女人的身影。女人神色震惊,手中的伞落了地,满脸被背叛的绝望悲伤。
  再配上伤感的bgm,的确很脑残。
  宫恒夜默了默,转眸看向黎锐,“怎么,我是放给你看的吗?”
  黎锐:“?”
  宫恒夜垂眸看向文件,语气淡淡,“这种脑残片不适合你,却挺适合笨蛋,多看点儿,才不会恋爱脑被人骗。”
  黎锐:“?”
  温月:“?”
  他又在阴阳怪气骂她了,别以为她听不出来。
  黎锐却是真听不出来boss到底在阴阳谁?
  总不能是他自己?
  他懵逼的退出去,关上办公室的门,更加惆怅。
  怎么办,boss的雷劈后遗症,好像真挺严重的!
  办公室里,门关上后,宫恒夜抬眸看了眼沙发上的温月。
  她已经重新望向投影,只是噘着嘴,脸颊又鼓了起来。
  哦,她还挺不开心的。
  宫恒夜放下手中文件,单手撑着额头,懒洋洋看她几秒,又扫了眼她看的电视。
  忽然想到了什么,“如果我没记错,你也是娱乐圈的,演过这种脑残片吗?”
  温月:“……”
  她不满反驳,“我演的才不是脑残片!”
  宫恒夜“哦”了声:“那是什么?”
  温月抿抿唇,用莫名害羞的语气:“抗日!”
  “嗯?”
  宫恒夜眉心忽跳:“抗什么?”
  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脑子里瞬间冒出来的是那种大学男寝里,青春期格外躁动的男同学们凑在一起围观的片子。
  这画面让他太阳穴的神经都跳了几下。
  温家好歹是世家,宫宸又是她未婚夫,竟然让她去演那种……
  温月从他的语气以及神色中反应过来,瞬间急了,“我说的是字面意思,抗日剧,抗日神剧,你想什么你不许胡思乱想!”
  如果她是活生生的人,此刻肯定已经面红耳赤得想钻进坑里了。
  这个男人看起来一本正经,脑子里怎么这么不干净!
  抗日都能被他想歪!
  宫恒夜显然也反应过来了,因为自己理解过头,他也难得的略有些不自在。
  放下撑着额头的手,他靠上椅背,面上依然淡定,反倒是厚脸皮的先嘲讽道:“我胡思乱想什么了,倒是你,抗日神剧你说得那么害羞做什么?”
  “我哪有害羞,我就是……”
  她就是觉得有些尴尬。
  谁能想到她18岁神颜出道,别人都以为公司会给她接偶像剧,可其实公司给她的第一部戏就是一部抗日电视剧。
  也不是女主,连官宣都排最后一行那种,也是她唯一一部戏。
  虽然演的角色还蛮正常,是个战地护士。
  可那部戏装造非常写tຊ实,整个人抹得黑黄黑黄的,穿着打满补丁的衣裳每天在战场搬运伤员和尸体。
  她不想说,是怕宫恒夜一个好奇去搜那电视。
  她现在的鬼样子都已经很难让他爱上了,再让他看到她那时候的鬼样子,她还要不要活了?
  嗯,她可能真活不过来了!
  温月烦躁的抠着自己指甲,最后也不知道怎么说,只能不开心的哼声,“你好烦啊,我不要和你说话了。”
  她果然别开目光不看他了。
  气呼呼的,更像小青蛙了。
  宫恒夜是真不明白,她演个抗日神剧,为什么要难以启齿觉得害羞,为什么现在又要生气?
  女人果然是很麻烦的东西。
  女鬼更麻烦。
  他也果然是闲得厉害,日理万机的人,竟然要和她在这里讨论这种无聊的话题。
  宫恒夜冷下了脸色,给程永安打了电话过去:“让你烧的死狗什么时候才能弄好,你是想让宫宸在公司前跪到天荒地老让人以为我已经驾鹤西去他在给我上坟尽孝吗?你现在办事的速度越来越慢了,如果不能做早些说,我也不是非你不可。”
  “?”
  已经快赶到他公司门口的程永安:“吃炸药了还是欲求不满了,不过也是,您老也27岁高龄了,再不找个女人真驾鹤西去了还真就只能是宫宸那小子给您披麻戴孝了,真是晚景凄凉。”
  宫恒夜面无表情的挂了电话。
  然后,对上了温月复杂又畏惧的眼神。
  只听到他骂别人没听到别人讽刺他的温月的确有些慌。
  果然,她以前觉得他凶巴巴是没错的。
  也就是她现在死无可死了,才忘了他其实很可怕。
  她真是疯了,她怎么敢那么跟他说话的。
  要是他赶她走怎么办呜呜呜~
  她可怜兮兮的把自己缩到沙发角落,一副他是什么洪水猛兽避之不及的无辜模样。
  宫恒夜:“……”
  闭上眼。
  忍无可忍。
  骂了声: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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