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依然想要把画捧起来,但是担心自己笨手笨脚的,把画弄坏,就蹬蹬蹬跑出去找管家钱姨。
“钱姨,钱姨,你快安排人把画裱起来,小心一点哦,找两个手脚麻利,细心谨慎的佣人,别弄坏了画,那可是长嫂画的。”
钱姨一开始以为战依然突发奇想,画了一幅画想要裱起来,听到最后才知道是顾南烟画的。
顾南烟会画画吗?
正好奇,脑子忽然嗡的一下——
刚刚,三小姐管顾南烟叫什么?
“三小姐,你管太太叫什么?”
“长嫂啊。”
真的是长嫂?
钱姨不敢置信,简直是三级跳,昨天三小姐还叫嚣着要顾南烟好看,今天吃早饭时就叫嫂子,现在更是连长嫂都叫上了。
长兄为父,长嫂为母。
这完全是认可了顾南烟的身份。
钱姨整个人都懵了,想要询问顾南烟到底有什么魔力,还没等她开口,就被战依然催促:“钱姨,你快点啊,别让长嫂等着,画要裱好一点。”
说完,战依然就蹬蹬蹬跑回书房,小孩子似的,跟顾南烟讨赏:“长嫂,我让钱姨派人过来,我毛毛躁躁的,怕把你画的画弄坏。”
“你办的很好,深知自己的优势劣势,懂得知人善用。”顾南烟点头。
长嫂夸她了呢!
战依然内心放起烟花,美得不得了,小狗狗似的围着顾南烟转。
这一幕简直是没眼看。
钱姨摇了摇头,觉得难以理解,她带着佣人过来,走到书桌前,低头随意一瞅。
就这么一眼,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这真的是顾南烟画的!
钱姨不敢相信,她自己本身是从管家学院毕业的,还留过学,对书画文物艺术品的鉴赏力很高,本身就是一个厉害的鉴赏师。
眼前这幅画可以说,完全不逊于当代国画大师。
如果不说是顾南烟画的,钱姨还以为是哪个名家的手笔呢。
不,不对,名家也画不出来。
这幅千里江山图,国画名家只能画出形,却没办法画出意,那种冲天的凛冽奔腾,那种江山尽在掌握的霸气,那种帝王之气,根本不是普通画家能够领悟的。
钱姨手都哆嗦了,不敢轻易碰画。
她连忙又叫了两个佣人过来,小心翼翼地将画收起,战战兢兢地带出去。
之后走到顾南烟面前,语气恭敬:“太太,这幅画裱起来后,挂在哪?”
“挂在会客厅吧。”
会客厅原来有一幅山水油画,顾南烟觉得太丑了。
钱姨领命而去,态度比之前恭敬了许多。
钱姨走后,战依然想要跟顾南烟说话,还没开口手机就响了。
她扫了一眼来电显示,整个人身体都僵硬起来,脸色发白。
深吸了一口气,才接起电话:“喂,梓灏。”
“战依然,你是不是抢了心怜创新大赛的名额?”冷梓灏的语气非常严厉,“你太过分了,有钱有势就可以欺负人吗?心怜组的作品明明比你好,凭什么落选,你考试都不及格,怎么可能拿三等奖?”
一开口就是一顿训斥,将战依然贬低得一无是处。
战依然眼眶通红,倔强着解释:“明明是她没本事,凭什么怪我?我是考试不及格,但是跟创新大赛有什么关系?而且我们组也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还有其他成员呢,他们都很优秀。”
冷梓灏冷笑:“跟你一起混的能有好人么?还不是看中了你的家世,巴结你。战依然,我最后强调一遍,把名额还给心怜,否则,我永远不理你!”
说完砰得一声挂断电话。
听着手机那边传来的忙音,战依然气得大叫。
为什么不相信她,为什么不相信她,她就那么差么?连真心相处的朋友都没有?
冷梓灏为什么总是看贬她?
战依然蹲在地上痛哭失声,过了好一会,才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向顾南烟:“长嫂,你说我是不是很贱?喜欢冷梓灏喜欢了5年,从初中到高中,又到大学,追在他屁股后面跑,但是却连他一个好脸色都得不到。
整天训斥我,嫌弃我,还冤枉我?
我怎么就这么贱呢?”
战依然嘴上说自己贱,但是眼中却全是脆弱,小心翼翼地盯着顾南烟,她怕顾南烟嫌弃她,更怕顾南烟为了安慰她而说谎。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一个什么心态?很矛盾。
顾南烟根本没理会战依然,正在书架旁看书,听到战依然的询问,不解地转眸:“你哪里贱?”
战依然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说道:“冷梓灏不喜欢我,觉得我仗着家世为所欲为,讨厌我这个千金大小姐,我却不在意他的冷言冷语,追在他身后到处跑,母亲和哥哥都觉得我丢人,觉得我不顾身份,自降身价。
长嫂,你不觉得我丢人吗?”
“这怎么会丢人呢?”顾南烟惊讶,“你明明就是赤子之心,你身份高,却不仗着自己的家世,威逼那个冷梓灏,而是用平等的身份追求他,这是一种很难得品质。”
顾南烟不明白战依然的母亲和哥哥为何要嫌弃战依然?
在古代大齐,顾南烟若是肯用平等的身份跟臣子交流,那些臣子们一个个都激动的痛哭流涕,感恩戴德,说她礼贤下士,三顾茅庐。
无数文人写文章赞美她。
整个大齐都传颂着她的美名。
不依仗特权,愿意用平等的身份待人,这是一种多么难得的品质啊。
战依然呆住了,她有想过顾南烟会安慰她,却怎么也没想到,顾南烟会如此盛赞她的行为,而且完全出自真心。
还赤子之心?
她真的有这么好吗?
战依然不敢相信,“长嫂,你真的觉得我很难得吗?”
顾南烟点头:“当然,战家有权有势,你有无数种法子逼冷梓灏顺从,却不采用,反而用平等的身份追求他,即便他骂你误会你,你也不生气,足以证明,你是个纯粹善良,又大度的好姑娘。”
战依然被夸得脸都红了。
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问道:“长嫂,你说有无数法子逼冷梓灏顺从,具体是什么啊?”
她怎么一个都想不到。
“这还不简单!”顾南烟淡淡开口:“先是用金钱利诱,十万不行,就砸百万,百万不行就砸千万,砸不动他,就砸他父母。
或者武力逼迫,先断他左脚,若是不从,再断右脚。”
战依然:“……”
长嫂好凶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