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陈昭月眼里只有自己餐盘里的食物。她平时吃饭就慢,尽管每一口都尽量把嘴巴塞得鼓成一团,饭盒里的东西也没见有减少,而一看对面的徐咨阅,人家已经风卷残云得只剩下收尾了。她难免着急,语气带上了应对钟期念惯有的敷衍:“你是学长还怎么认识我?”
徐咨阅挑了挑眉,学着她的语气反问:“因为我喜欢看校园光荣榜,学校长廊的手抄报,还有读物杂志?”
好有道理。陈昭月看一眼他,又看一眼自己面前的餐盘,她现在在意的是另一件事,于是有些冒昧地问:“你的饭够吃吗?”
面对徐咨阅探寻的眼神,陈昭月硬着头皮说下去:“要不......帮我吃点?”
论食量,陈昭月真的不是胃口很小的那一类,是陈湘茹这人在饮食上从来都不知轻重,平时在家做饭就能做出四到六个人的量,今天点的这餐外卖也都是大份,她实在是没能力。刚才一鼓作气把排骨吃了一大半,红烧狮子头还好好的,虽然不好意思让别人吃“剩菜”,但秉承着不浪费的原则,陈昭月还是开口了。
男生的胃口很神奇,吃饭就如喝水般简单,不管什么味道,只要不难吃,总能一股到往胃里倒,陈昭月相信他。
“......”对上她充满托付和信任的眼神,徐咨阅没能说出话来。
“没拒绝就是接受了。”陈昭月轻快地帮他下定论。她拿起一个干净的叉子,把土豆排骨的排骨和狮子头都分给他,最后添两根白灼菜心——膳食均衡才能长身体。图书馆的桌子很大,她微微倾身,把餐盒往前推,认认真真地将自己的筷子没触碰到的食物挪到他那边去。
她的碎发从扎成一束的马尾里偷跑出来,本来被她随意别在耳后,这时因为她的动作垂掉下来,险些沾到挂满汤汁的餐盒。徐咨阅的动作先于意识,帮她撩起那一撮作乱的头发。
她的头发没有做过烫染加工,但发色自带一点天然的棕调,不是浓郁的乌黑色,视觉效果在窗外投映的阳光下反而tຊ有些浅色调。徐咨阅连呼吸都不自觉放浅了,意识到自己的动作,他的手垂下搭在桌上,眼神却没动,出声提醒她:“小心点。”
“谢谢。”陈昭月没太在意,心思都在手上,等把“愚公移山”的大工程完成,她才如释重负,弯着眼睛笑起来:“好了,请享用。”
徐咨阅被她逗笑。
——
晚上自习课结束前半小时,老胡过来抽签。选组长的方式特别简单粗暴,前三次考试累计总分最高的六个同学,陈昭月自然名列其中。
当事人有点懵懵然,钟期念倒是比她激动得多,拉起她的手狂甩:“陈昭月!你!当组长啦!”
“可以不当吗?”
“当然不可以,你可是班级的大脑。”
“我只是我自己的大脑。”这话不假,陈昭月虽然成绩名列前茅,但个人并没有什么集体荣誉感,更不爱参与班级活动。
钟期念不听她的,只担忧自己的未来:“我要是抽到别的组去怎么办?”
“我会祝你幸福。”
“不,我不要离开你!”
不想当组长的陈昭月:“那我先离开我自己了。”
班长刘潋正好捧着抽签用的纸盒到她们桌,向陈昭月挤眉弄眼:“以后请多多关照哦。”
同桌顿时心如死灰,几率又小一成,她越过陈昭月趴到桌边,声音又悲又戚:“还有谁选中陈组长这组的吗?我还有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