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医院。
一身雨水的男人踩着整洁干净的地砖,目光望着姜温怡。
“咚!”
重锤落地。
男人抬脚踩在重锤上,黑水顺着重锤流向四周。
“人呢?”他冷厉出声,身后跟着他的人站成一排,气势汹汹的盯着晨曦医院内的众人。
众人瑟缩,不约而同看向姜温怡与陆久安。
姜温怡上前。
她眸色冰冷地望着男人,“哪个是病人?”
“你说哪个是病人?”男人低头,眼神粘腻的看着姜温怡,方才他倒是没发现,姜温怡长得这么漂亮。
男人上下打量着姜温怡。
姜温怡的指腹按在锋利的手术刀上,沉眸缓声,“我不管你送哪个病人给我治疗,我只能告诉你,我有两不治。”
“一,不治心思不正的恶毒之人。”
“二,不治存心白嫖,不付代价的人。”
“心思不正的恶毒之人?”男人重复出声,似笑非笑地盯着姜温怡,“你在内涵我?”
姜温怡面色不变。
男人嗤笑起来,抓住重锤把手,猛地将重锤砸向姜温怡。
劲风吹起姜温怡的发丝。
姜温怡动都没动。
男人看着格外镇定的姜温怡,挑眉,心道这女人不但长得好,也不怕他真下杀手。
“哐。”
男人轮满力道砸向姜温怡的重锤被人拦下,细白的仿佛一折就断的手指张开,直接抓住了重锤。
张开的手掌微收,重锤被陆久安抓出指印。
男人瞳孔一震。
他惊恐地看着陆久安,又想到自己为难的是姜温怡,收回重锤沉声,“丑话说在前,你要是不能治好人,我不会放过你。”
“呵。”姜温怡冷笑。
这是觉得陆久安不好惹,就把她当软柿子捏?
她收好手术刀,摸出银针刺入男人手臂。
男人的手臂一麻,他僵着身子去看姜温怡,“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一个医生,能做什么?”姜温怡似笑非笑,手指轻轻拂过自己并没抽出的其他银针,警告意味十足。
男人怕她把自己扎得跟起不来的亲爹一样,连忙收敛了自己,“咱们不是说好了,你给我爸医治身体吗?来,快把我身上的银针拔了,先做正事。”
“不急。”姜温怡看着无法乱动的男人。
她有意教训男人。
毕竟男人对她害怕,才会老老实实付出就诊的物资。
姜温怡垂眸,眼底闪过暗色,“咱们还没有谈诊金的事,你也看到了,我们晨曦医院小得很,目前所做的一切救治,概不赊账。”
男人面色一沉。
他怨恨地瞪着姜温怡,妈的,他是真给了姜温怡这贱女人两分脸面,姜温怡竟然还敢跟他谈诊金?他愿意让姜温怡救他爸都是给了姜温怡表现自己的机会!
男人死死地瞪着姜温怡,恨不得掐死她。
“姜小姐。”陆久安沉声。
他迎着男人的目光以保护的姿态立于姜温怡身后,细白的修长的手护着姜温怡,“小心点疯狗。”
“你他妈!”男人愤怒地低吼,目光恶狠狠地看向陆久安。
但他对上陆久安平静阴郁的脸,又想到陆久安单手就拦下了他的重锤,和怪物一样恐怖。
男人面色一白。
姜温怡看着明显对陆久安害怕的男人,伸手拽住男人的头发,强行迫使男人仰头看他,“我要你手上的全部物资,金银,以及你所有的手里的人。”
“白日做梦!”男人低吼出声。
他盯着姜温怡精致漂亮,不笑的时候高冷清雅,笑起来又温柔端庄的脸,心里后悔自己竟然真为了一时的孝道带着那死老头子来找了姜温怡。
姜温怡看出男人的心思。
她笑盈盈地把玩着银针,一把刺入男人的另一个穴位。
“嗯!”
男人闷哼出声,看姜温怡的目光犹如淬了毒。
“不答应吗?”姜温怡垂眸看着男人,拽住男人头发的手收紧,旁若无人地拖着不能动的男人往外走。
男人瞪大眼睛,愤怒无比。
偏偏他不能动,被他带来晨曦医院的众人也跟他一样害怕陆久安,只能看着姜温怡拖垃圾一样将男人拽上晨曦医院外的土墙上。
姜温怡弯身按着男人。
男人的头从土墙垂下,鼻腔尽是令人厌恶的丧尸臭,“你!你这个毒妇,贱人,等老子能动了……”
“嗯?”姜温怡挑眉,按男人的手又用力三分。
男人几乎跟面色发青泛白,被水泡的令人作呕的丧尸面对面,他终于意识到姜温怡真的不在意他死活。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全部的物资,金银,还有我手里的人,都会成为你救人看病的诊金。”男人惊恐地嘶吼,试图阻止姜温怡继续的动作。
姜温怡嗤笑,松开按住男人的手,果断走回晨曦医院。
晨曦医院内的人见她进来,纷纷朝她身侧避让开来,反倒露出了被男人带来求诊的老爷子。
老爷子身材干瘦,面色苍白。
姜温怡伸手握住老爷子手腕,心中松了口气。
还有救。
“大爷。”姜温怡低声。
“嗬——”
老爷子盯着姜温怡,难以抬起的手指在姜温怡的目光下艰难地抬起一点,意图给姜温怡指一指男人,让她绝对不要相信男人。
那就是个恶种!
“小——小——”老爷子嗓音嘶哑,吐字也模糊不清。
“没事。”姜温怡安抚性地拍了拍老爷子的手背,心里思索着老爷子她治疗也要时间,不如让男人手下能动的人去把她要的诊金都送来。
只不过。
姜温怡想到地下仓库出现的人,以及陆久安的态度,她特意对着要离开的人表示,“别想骗我,我知道你们都有什么。”
“知道了。”
有人回答了姜温怡。
而姜温怡给老爷子治疗的时候,兵分两路的人一方把要送给姜温怡做诊金的人与物资送来,一方关切地围着男人打转,试图让男人恢复活动能力。
“滚!”男人咬牙。
他身上的这些银针,一看就是姜温怡故意扎的东西,姜温怡自己取还好,他的人要弄错了,可比这种不能动更让他觉得可怕。
男人盯着姜温怡,眼底尽是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