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琛怔住了。
他看向陈竟明，想着他刚刚那句话，脑子里想的却是程柏那跟他极其相似的长相，以及程蓁的眉眼。
可他不明白，程月为什么会怀上他的孩子？明明他们一直有七年没有交集。
程斯明冷然出声：“你确定？这里是医院，我随时可以去做亲子鉴定。”
陈竟明惨然扯开嘴角：“我全家的生死都在你手里，我还有什么必要去骗你。”
他这话不是说虚的。
对于他们这种家庭来说，没有钱没有地位，就等于失去了生命。
就算保住了这条命，他们过惯了奢靡的生活，再回到普通人的阶层，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陈竟明开口：“现在，你可以收手了吗？”
程斯明淡淡的看着他：“我可以暂时喊停，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放陈家一马。”
他看向顾之琛：“过来，跟孩子去做检测。”
顾之琛站起身，身子晃了两下，慢慢走到程斯明面前，心里仍然有种如坠程端的感觉。
等护士再出来，他们把要做亲子鉴定这回事说了，在护士诧异的目光下，拿到了程柏和程蓁的血液。
顾之琛沉默的让护士给自己取了血，看着她离开。
走廊上再度恢复寂静。
程斯明现在的心里已经乱成一团。
他回头想找找陈竟明问个清楚的时候，却发现对方早已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从走廊上消失了。
程斯明鹰眸一闪，拨通一个隐秘的电话：“给我查查，陈氏集团的陈竟明，究竟对我妹妹做过什么不堪的事情。”
他以前向来给予程月极大的尊重，从来不会用手顾查她身边发生的事情。
但现在事急从权，他只能打破自己的原则，再也不能保持丝毫冷静。
两个小时后，手术室的灯依旧亮着，但检测报告，已经出来了。
程斯明接过护士手中的薄纸，只觉得有千斤重，但他还是一行行看了过去。
略过那些专业术语，他的目光落在最后一行。
许久，他抬起眼，满脸复杂的看着顾之琛。
程斯明将鉴定书递过去：“你自己看吧。”
顾之琛其实从他的神态中，已然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他还是伸手接过，直直看向结果。
两人相对而立，尽皆无言。
不知道过了多久，程斯明沉沉叹了一声：“没想到，兜兜转转，竟然是你。”
顾之琛薄唇轻抿，他低低道：“可……为什么她不告诉我？我甚至没有丝毫印象……”
说到这里，他的话停住了。
不，不是没有印象。
三年前的某天，他跟人应酬时中了招，等他清醒时，事情已成定局。
当时他满心都是被算计的怒意，连看跟他发生关系的人的心思都没有，就走出了房间。
所以，当时那个人，就是程月？
顾之琛的神色终于变幻，像是心酸，又像是自嘲。
原来他们早在三年前就有了交集，更在现在的时间点，还有着孩子的牵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