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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应淮步伐未停,楚安宁也不气馁,鼓足了劲追了上去。驅
  她的眼眶红红的,看起来像是刚刚哭过一般,捏着周应淮的衣角,不肯放,“半年多了,周应淮,你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连句话都不愿意和我说!”
  周应淮眉眼低垂,目光落在自己被楚安宁紧紧拽住的衣角上,声音冷而淡:“放手。”
  “大家都在吃饭,你离席是想去干什么?”楚安宁总算是恢复了几分理性,她轻笑了声,眼中的脆弱褪去,看着周应淮,“我知道,我这个样子你觉得我轻浮,不体面。”
  周应淮没说话,举步离开。
  一个男人要做什么,对于另外一个女人来说,才是最大的羞辱?
  楚安宁想,应该就是周应淮这个样子。
  他什么都不说,只是这么冷淡的处置她,就已经将她的自尊千千万万遍的踩在了脚下。驅
  相识到如今,楚安宁甚至没怎么见过周应淮说话,遑论是一个笑容。
  他置身之外,看着自己用尽了办法,依旧不为所动。
  可明明所有的人,都说他们是这么的般配。
  为什么只有他这个当事人...没有感觉,对自己一再冷落...
  楚安宁站在原地,看着周应淮消失的背影,咬着唇忍住委屈,之后收敛情绪,重新露出一抹优雅的笑容。
  撒泼打滚和哭哭啼啼,那些都是下三滥的手段。
  她是楚家大小姐,她的骄傲和自尊,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要维持住。驅
  楚安宁平静的回到了饭桌上,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对着周墨行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说:“应淮应该是临时有点事情先走了,伯父,我陪您继续吃饭。”
  周墨行自然知道自家儿子那个德行,恣情傲物,目中无人,估计是因为不想和楚安宁一起吃饭,干脆就离开了。
  这么一想,周墨行心中气不打一处来,对于楚安宁,又是多了几分歉疚。
  他笑着说:“安宁,你别管他,咱们这么多人吃饭,不缺他一个,咱们吃咱们的。”
  楚安宁微微一笑,说好。
  孟彦西坐在对面,将二人的对话尽收眼底。
  楚安宁对周应淮是动了真心,但是很显然,这是一厢情愿。驅
  尽管如此,这个女人是真的能忍,也是真的家境雄厚,深得周墨行的看重,周应淮日后,只怕是有点棘手。
  孟彦西垂眸,淡淡的抿了口茶,笑容温和:“楚小姐对周伯父还真是孝顺,看得我们这些做小辈的,都觉得惭愧。”
  楚安宁微笑,从容不迫,“都是我该做的,我和周伯父虽然不是亲父女,但是在我心中,一直把周伯父当作我的父亲。”
  周墨行闻言,哈哈大笑起来。
  一旁的郑珩猛地咳嗽了一声,掩拳掩饰。
  唐显默默的夹了一筷子的菜,心中想着这周家的私厨虽然好吃,但确实很难消化。
  “你这孩子,就是会说话,知道怎么哄我开心!”周墨行笑着道:“以后没事常来,伯父这里啊,你想要什么时候来,想要来多久都可以!”驅
  郑珩和孟彦西眼神对上,两人都明白对方的意思。
  一顿饭吃完。
  楚安宁扶着周墨行,目送三人离开周家。
  孟彦西开的车,唐显坐在副驾驶,后排是郑珩。
  车子刚刚开出去,唐显就叹气,颇为感慨的说:“这个楚安宁是真的难缠,半年了,怎么对周应淮还不死心?”
  “周应淮这张脸,配上他的身家背景,要死心才是难吧?”郑珩挑眉,漫不经心的说:“这世上有几个人是江檀,视钱财皮囊如粪土,能和周应淮断的一干二净。”
  一句话,让三人都沉默了。驅
  郑珩从后视镜看孟彦西的脸,缓缓道:“那家留学机构,我听说你还是一直去授课,怎么,教书教出瘾了?”
  “你不也成天没事就往那边跑吗?怎么,宋昭昭把你的心思都勾住了?”孟彦西不动声色的反问了回去。
  这话惹得郑珩笑了起来,是真的笑得开怀,他浓眉微挑,颇为耐心寻味的目光,落在孟彦西脸上,“不过就是逢场作戏?把自己搭进去了,岂不是傻子?”
  多凉薄,多冷静。
  孟彦西不置可否。
  他想起了不久之前的春节后,宋昭昭在他的课上生理痛,郑珩过来接她回家,不可一世的郑家公子手里拿着暖水袋,皱着眉将暖水袋塞进宋昭昭的手里。
  旁观者清,有些东西孟彦西虽然清,但是却也不想做这个好人,半分都不想点破。驅
  有些因缘的东西,妄加干涉,他怕反噬。
  那句话就说的很好,不要随意的干涉别人的因果。
  维熙集团到了夜里灯光依旧通明。
  董事长办公室,周应淮沉默坐着,赵杞走进来,将一沓资料放在了周应淮面前:“这些是目前市面上比较优质的线上教育平台,周总,您先看看。”
  周应淮淡淡的‘嗯’了声,“都放这吧。”
  赵杞没动弹,欲言又止的看着他。
  周应淮抬眸,表情淡漠,“还有什么事?”驅
  “有一家...有一家其实不太符合要求,但是我放进去了?”赵杞小心翼翼的说。
  周应淮眼中多了些幽沉颜色,“赵杞,你是不是这段时间,日子过得太舒服了?”
  “周总...不是的...”赵杞硬着头皮,闭上眼,直接说道:“那家公司,在江檀的名下。”
  江檀。
  江檀...
  周应淮记得,上一次听见这个名字,还是在医院,那个名字中带着‘檀檀’谐音的孩子。
  这大半年,江檀这两个字,是他心照不宣的禁忌,没有任何人提起。驅
  据说圈子里都在传,周大少爷第一次养金枝玉叶的小花,就养得后者出了一身的反骨,一声不吭跑了。
  可周应淮知道,哪里是一声不吭跑了,那是扇了他一耳光,之后跑了。
  最为可笑的是,哪怕是这样,他还是想过,想过回去找她。
  此时,办公室里面安静到了极致。
  就在赵杞觉得自己是不是多管闲事必将反噬时,周应淮修长的手指,指节轻叩了桌面,淡声:“拿出来,给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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