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周靳言身上已经披了一件睡袍，他靠在椅子上，指尖夹着一支烟，却并没有点燃。
窗外的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大亮，
周先其坐在他对面，脸上是一片灰败之色
周靳言的目光落在周先其身上，像是看一个跳梁小丑，他用指尖轻轻点了点桌上的U盘：“你自己掂量掂量，是希望这些东西送到爸那里，还是……”
还不等周靳言说完，周先其便立刻开口：“哥！”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的略过周靳言的手，那里空荡荡的，从来没有戴过婚戒。
一个荒唐的念头在周先其的脑海中浮现，他忍不住出声问道：“大哥，昨天来的那个，真的是嫂子吗？”
周靳言抬起眼眸，幽幽的看了他一眼，却并没有出声。
周先其和周靳言对视了一会儿，身后不自觉的冒出一阵虚汗，他抿了抿唇：“我知道了。”说完，周先其转身离开了周靳言的书房。
周靳言垂下头，看了看自己，深深呼出一口气……
我醒来的时候，躺在自己的床上。
我睁开眼，看到熟悉的摆设，眨了眨眼睛，却怎么也想不起前一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只记得自己伤心的去了酒吧，坐下后点了三杯威士忌，喝完以后的事情，就完全没有一点印象了。
我只觉得头一阵阵的钝痛，抬手揉了揉额角，准备下床去熬一碗醒酒汤。
这时，周先其却从外面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一份文件。
他看着穿上只穿着一件吊带睡裙的我，眼眸深了深，可周先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签了。”
周先其三步并做两步走到床边，将手上的文件和一只笔扔掉我面前。
我垂下头，看到被子上的两份文件，白纸上黑色加粗的几个大字直直撞入眼眶——【离婚协议书】。
“周先其，你……”
因为刚刚睡醒，我的声音还带着几分沙哑。
周先其冷冷的说道：“你不是想离婚吗？我成全你，不好？”
听着周先其不带任何一丝温度的话，看着他冷淡的神情，我的心微微颤了颤。
可这一次，心口细微的痛很快就消失不见，转而被一种称之为解脱的感觉所替代了。
也好……
至少这样，不用被逼着喝那些莫名其妙的药，也不用被打排卵针，一次次的忍受折磨。
更不用对着周先其一副受挫泄气的样子，却还要强撑着身体上的难受和空虚感去安慰他。
我缓缓拿起面前的离婚协议翻了翻。
令我意外的是，周先其并没有在财产分割上亏待我，该有的全都有，甚至周先其已经在上面签了字。
我一手拿着离婚协议书，一手拿着笔，看着面前的签名处，脑海中又回想起小时候周先其救自己的那一幕。
那时候的周先其，那样温柔。
可是现在……
我抬起头看了一眼周先其，却只看到他带着寒意的一双眼：“怎么，之前叫嚷着离婚的人不是你吗？现在又不愿意了？”
心中最后一丝残留的不舍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我拿着笔，一笔一划的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签完后，我将离婚协议递给周先其：“我们什么时候去办手续？”
周先其拿着离婚协议往外走，头也没回：“明天。”
明天。
我垂下头，明天办完手续，我肯定不能回乔家，否则，只怕会被赶出家门。
周先其走到门口，像是陡然想起什么，他偏过头：“短时间内我都不会回别墅，你要住多久都随你。”
闻言，我提起的心放了下去。
第二天一早，我便早早起床，画了个精致的妆容。
周先其坐在车内，看到我盛装打扮，眼神动了动，说出口的话却满是嘲讽的意味：“离婚打扮得这么隆重，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去相亲。”
我看他一眼，没有理他。
从民政局出来，我看着手里的离婚证，只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周先其淡淡的看了一眼嘴角带笑的我，目光没多做停留，而是转身径直上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