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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早上接连被他褒贬了两次,一口一个享不了福,潭雨翠的耐心耗尽了。
  她一边吃一边踱步到潭计文旁边,探头看看他祘臼子里的辣椒、咸盐、花生碎,撇撇嘴反问:“哦,吃芝麻盐就是享不了福的穷命,你踹的辣椒酱不就是把芝麻换成花生?你就高贵了?”
  “我至少没跟你似的,芝麻盐卷个馒头就吃的忘了自己姓啥!都要申请非遗去了…”潭计文又捣了两下蒜臼子,然后把手里黑的发亮的石头物件儿推到她面前,揶揄道:“你不是申请非遗吗?我这口祘臼子从你爷爷辈儿就一直在用,传到我手里都快有一百个年头了。你端着它,连同咱老潭家特有的辣椒酱一起去申请非遗,咱也跟着高贵一回!”
  潭雨翠撇撇嘴,才要回呛,就看见大门口走进个人来。
  “潭叔,吃清早饭了?”
  潭计文闻声,忙放下蒜臼子站起身,猫着背搓搓手,满脸堆笑的打招呼:“哟,是绪虎啊!来来来,快进屋坐,正好翠翠也在家。”
  刘绪虎穿了件儿黑的发亮的皮衣,头发打了蜡梳的一丝不苟,面皮儿白的发亮,脚上是双锃亮的黑皮鞋。整个人就像从抛光油里滚了一圈捞出来的一样,闪着油腻腻的光。
  刘绪虎穿了件儿黑的发亮的皮衣,头发打了蜡梳的一丝不苟,面皮儿白的发亮,脚上是双锃亮的黑皮鞋。整个人就像从抛光油里滚了一圈捞出来的一样,闪着油腻腻的光。
  “翠,翠翠,你…”。
  他刚一开口,潭雨翠就黑着脸剜了他一眼。
  刘绪虎吓得收了话头,慌忙改口:“翠翠姐,吃早饭呢?”
  潭雨翠冷笑一声,没搭理他,转身进了厨屋。
  妈妈黄金凤听见动静,瞥见刘绪虎直接把厨屋门掩上,潭雨林往地上呸了一口,骂他是条不招人待见的狗。
  只有潭计文,跟接祖宗似的,拉着刘绪虎去屋里坐。
  “不了,”刘绪虎跟他客套两句,指指厨屋:“我去看看翠翠姐有什么事儿需要帮忙不,叔,你先屋里坐。”
  潭雨翠倚着灶台听的清清楚楚,妈妈一直低头烧火不吭声,潭雨林直接在刘绪虎推门的瞬间把门拉开,将刘绪虎诓了个趔趄。
  “雨,雨林也在啊,正好想找你…”。
  刘绪虎的话还没说完,潭雨林就用肩膀把他撞开,一声不吭的出去了。
  “黄姨,烧火呢?”刘绪虎又舔着脸打招呼。
  黄金凤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只使劲儿往灶台里添柴火。
  “翠…翠翠…”
  “滚!”潭雨翠粗暴的下了逐客令。
  可刘绪虎的脸皮比灶台上的大铁锅还抗造,依旧满脸堆笑的挤进来,挨着潭雨翠没话找话。
  “吃早饭呢?”
  “看见你就饱了!”潭雨翠说着,弯腰从锅底下捡出一根烧的通红的火棍,指指刘绪虎,不客气的道:“离我远点儿,出去!”
  刘绪虎吓了一跳,慌忙用手护住崭新的皮衣,点头哈腰的退到门口,扒着门框盯着潭雨翠看。
  他看人的那个眼神,就跟高中放学时站在校门口的小流氓一副德行,丝毫不掩饰下流的居心,完全不顾及别人是不是感觉被冒犯了。
  他看人的那个眼神,就跟高中放学时站在校门口的小流氓一副德行,丝毫不掩饰下流的居心,完全不顾及别人是不是感觉被冒犯了。
  潭雨翠甚至觉得,刘绪虎这号人根本不知道‘冒犯’两个字是啥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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