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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璃在从马车下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这一幕。
  她心头一暖,笑着打趣儿,“惠然姐姐这是又淘气了?又挨婶娘的责骂了,是不是?”
  听到秦璃的声音,朱惠然快跑上前,抱住了秦璃的胳膊,“你这个捣蛋鬼,惯会揶揄我,父亲与母亲还担心你,要我看,你这精神气十足,哪里有半点需要担心的地方?!”
  秦璃同样也拉上了朱惠然的手,看着从小到大的挚友,眼中一片柔软。
  在预知梦中,她也见到了朱惠然。
  那时她突闻北鸣关传来的噩耗,整个人都六神无主,身边出了虚情假意的陈娇蕊,就剩下朱惠然真心实意的陪伴着她。
  梦境里,她受萧济和陈娇蕊的蛊惑,带着无数嫁妆嫁入了临阳王府,是惠然姐姐不顾一切的冲到她面前,痛心疾首的告诉她,萧济不可信,让她千万不要行差踏错,以免将来后悔莫及。
  可那时的她,深信那两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竟是将惠然姐姐的苦口婆心一句都未听进去。
  甚至还因为陈娇蕊的挑唆,和真正待她好的人离心。
  如今再回想预知梦中的自己,她都自觉无颜面对眼前的惠然姐姐。
  朱惠然察觉到秦璃今日的怪异,脸上肆意的笑意收敛了些,关心的问,“阿璃,是不是我刚才的话让你气恼了?你别生气,你了解我的,我向来是个心直口快的性格,其实我并非真的觉得你调皮捣蛋,咱俩之间,真正的混不吝可不就是我嘛。”
  看着急起来连自己都开始骂的朱惠然,秦璃忍着鼻尖的酸涩,用力地眨下眼中的泪意,笑道。
  “我怎么可能会气恼惠然姐姐呢,我知道,在这个世上,除了我父兄,就属姐姐你真正关心我。”
  说着,秦璃就愧疚的垂下了头,“我只是觉得自己过去实在是眼瞎,信了不该信的人,伤了真正该相信的心,我如此蠢笨,实在是配不上惠然姐姐待我的赤诚。”
  朱惠然一听这话,用力地就拍了下秦璃的肩膀,豪气道,“你怎么开始说起胡话来?你我姐妹之间,哪有什么配上配不上?阿璃你只管记住,无论接下来你和侯府将经历什么,我都会陪在你身边不离不弃,谁让我从小就答应你,长大后,会当一个好姐姐,永远保护你。”
  说着,朱惠然就拍了拍挂在腰间的皮鞭,那副快意恩仇的模样,还真几分潇洒之气。
  站在一旁的朱夫人看着行为如此大喇喇的亲生女儿,就又是一声轻叹,“你说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个皮猴?你父亲好歹也是个文官,你怎么就从小爱舞枪弄棒?瞧瞧你腰间挂的皮鞭,哪里有半点女孩子的模样?”
  朱惠然见母亲又开始说教自己,拖着尾音撒娇,“母亲,不是说好了不在外面教训女儿了吗?你怎么又开始了?我带着我的皮鞭也是为了保护你和阿璃,你瞅瞅那些隐藏在人群中窥视的眼睛,如果不做足准备,万一出现意外,可就不妙了。”
  经由朱惠然这么一提醒,朱夫人也留意到周围来往的人群当中,有些人不断将目光落在秦璃的身上。
  朱夫人赶紧将秦璃拉到自己身边护着,放轻了声音,说,“惠然虽大大咧咧,但她刚才的话我们也不得不重视,我看咱们此次前往玉佛寺,怕是要跟不少尾巴了。”
  秦璃朝着朱夫人行礼,道:“婶娘,都是阿璃给您带来麻烦了。”
  朱夫人心疼的拉着秦璃的手,看着她明显瘦了一圈的笑脸,倍感心疼,“你这孩子,说什么见外的话,这几天发生在京城的事我们都听说了,实在是让你受苦了。”
  秦璃摇头,道:“跟远在北鸣关的父兄相比,我受的这点罪算不得什么。”
  朱夫人看着好似一夜长大起来的秦璃,又是欣慰,又是替这个孩子难过,说到底阿璃这个孩子比惠然还要小一岁。
  惠然到现在还活的没心没肺,被保护的极好,可阿璃这个孩子呢?年纪小小就要撑起偌大的定北侯府,在疾风暴雨中护住侯府无恙。
  这样的现实,对这个孩子来说,实在是过于残忍了。
  朱夫人眼角泛泪,宽慰般的拍着秦璃的手背,“你朱伯伯已经请了圣旨前往北鸣关,相信过不了多久,你朱伯伯就能将你父兄带回来。”
  “我们妇道人家不懂那些打仗的事,但我知道,只要家里的爷们儿是平安的,咱们的这个家就不会散,所以阿璃,不要害怕,我和你朱伯伯会尽全力帮助侯府度过这一关。”
  秦璃眼眶的热泪再也忍不住,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
  这是自北鸣关传回战败的消息以来,第一个不计任何报酬和结果来帮助她和侯府的人,如此情意,又怎能让她不感动?不感激?
  秦璃双手做礼,眼见着就要朝着朱夫人跪下磕头感谢。
  却被朱夫人一把扶住,摇头道,“孩子,婶娘将你看成是亲生女儿,你我之间,不必行此大礼。”
  朱惠然也扶着秦璃的另一只胳膊,道,“是啊阿璃,我的娘亲就是你的娘亲,你我两府之间本就情意深厚,咱们就不要行这些礼数了。”
  说完,朱惠然就朝着周围扫试了一遍,脸上的笑意敛了敛,“这里到底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还是上了马车,赶往玉佛寺后,再慢慢说吧。”
  秦璃也瞅了一圈周围那些窜头窜脑的人影,压下心头的阴霾,点头同意。
  于是,三辆马车在众人的护拥下,缓缓行驶出城门,朝着玉佛寺的方向而去。
  ……
  在三辆马车刚刚离开城门,大皇子府、临阳王府,包括魏王府都纷纷得到了消息。
  魏王府中,纪无川正百无聊赖的摆弄着手中的玲珑狮子球,听着金甲卫的汇报,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
  “这丫头还真是胆大,现在她一举一动都是京中焦点,这个时间,她竟然还敢跑出京城,去玉佛寺参佛祈福?也不怕自己半途出现意外,有去无回。”
  曲夜放下手中正在浇花的水壶,赶紧凑上来,眨着亮晶晶的眼睛问道,“王爷是觉得有人要对秦小姐不利?”
  纪无川道:“咱们不是已经猜到北鸣关惨败存在疑点吗?幕后之人甘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在国战上面动手脚,可见是铲除定北侯府之心之绝、之狠,可偏偏,现在因为秦璃出现了变数,朱鹏的出京,就代表了父皇心底的疑虑。”
  “如果本王是那个人,在这个时候一定恨死秦璃了,自然是要想办法对她下手了。”
  曲夜一惊,道:“这里可是天子脚下,讲究法度,就算那人再嚣张,也不好在这个时候对秦小姐下死手吧?”
  纪无川看着还是太天真的曲夜,笑了一下:“你想,幕后之人都敢在国战上动手脚,试问还有什么是他不敢的?”
  曲夜在心里过了一遍王爷的话,越想越觉得在理,“王爷,既然咱们猜到秦小姐有危险,那我们何时营救?”
  纪无川像看傻子一样看向曲夜:“营救?本王何时说过要救她?”
  “可、可是,您不是亲口说过,她有资格成为您的合作伙伴吗?既然伙伴有危险,咱们救一救,也是应该吧。”
  纪无川轻笑一声,道:“本王也说过,秦璃将自己藏在太深,本王至今都摸不透在她手里还有多少底牌,你在本王身边筛查了一遍,至今都没找到是谁透露了本王的秘密,可她秦璃却掌握了本王不可为外人道的秘辛,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要么那个藏在本王身边的叛徒藏得太深,要么秦璃是用了的手段洞察了本王的心思,这些都是对本王不利的,趁着这个机会,也让本王看看,这个丫头在生死面前,还能露出多少让本王惊讶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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