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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过了刘彻的明路,刘彻给息禾拨了二十个匠人和两百个奴隶给她支配,如此,人手是够了。
  不过,这第一天就息禾就遇到了问题。
  这些能为朝廷做事的匠人,手艺都是各地佼佼者,在朝廷是还有点小职位,地位都比息禾要高。
  这些人如今要到一个曾是奴籍的女子手下干活,他们自是不大愿意且不服气,只是碍于帝王的命令不得不顺从,这让他们感觉到十分的憋屈。
  因此这些匠人明面上不能拒绝,私底下却联合起来给息禾下马威。
  他们做得也不是很明显,就是能在一个时辰做好的事情,这帮匠人能磨上一天。图纸上已经标好了配件的尺寸,老匠人都能将配件尺寸量错,让农具的组装出现问题。
  息禾人长得软和,稍微提醒了一下,就有匠人反驳:“哎呀,息小娘子诶,你一个外行就不要瞎指点了,想要将这农具做出来是快不了的,慢工才能出细活。”
  不过是这些匠人不服气她出身太低,如今一遭抱上霍去病的金大腿,奴隶翻身,竟使唤上他们。又见她年岁小,又是女子,以为她不懂事,便将气撒在她身上。
  在这个封建时代,人分三六九等,又分男尊女卑。息禾无论身处何阶级,都能感觉到歧视。从奴隶往上爬,举步维艰。
  只是息禾到底还是遵循现代这会律法二十多年,虽见过封建社会的残酷,但她总归是下不了重手,一时与这帮匠人竟僵持不下。
  霍去病对于旱地改天地这件事情也十分的上心,他让勾钺安排人一直关注着事情的进展状况。
  这日,他练完剑术收剑,勾钺便上前道:“公子,少府的匠人欺她心地软和,对她交代的事并不上心。”
  “知道了。”霍去病将剑利落的插进剑鞘,递给勾钺,“备马,回府。”
  回到府后,息禾已经从外面回来,霍去病便直接前往书房寻她。
  走到门口,她正伏案在矮桌上拿着毛笔写写画画涂涂改改,就连他走进书房都没有发现,不由走到息禾身边,低头看了一眼。
  息禾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注意有人进来了,直到写完放下笔,才发觉身边有个人影。
  “嘶——”她深吸一口凉气,被吓得哆嗦了一下,就要往后靠。
  “小心!”霍去病见她被吓到,立即扶住她的胳膊,不由有些无奈,“你的心也够大的,我都进来多久了你都没发现,一点警惕心都没有。”
  若是他军营的士兵,警惕性这么差,高低是要挨罚的。
  他上下打量两眼,见她细胳膊细腿的,又被吓到了,脸色立即煞白,看上去很是脆皮,他便放弃了想要锻炼她的心思。
  息禾不知道自己逃过一劫,见是霍去病,她瞬间松了一口气,立即起身,恭敬行了个常礼:“公子。”
  “坐吧。”霍去病微微颔首。
  “谢公子。”
  息禾坐在霍去病对面,低着头,内心却纠结着呢。
  一方面霍去病作为她的顶头上司,她找他拿个主意无可厚非,大抵还能证明她并非执拗之人,作为下属,上下级之间沟通协调能力是有的。另一方面,她又实是因为对他有点说不清的濡目,不想在霍去病面前暴露自己的不足。可如今她与少府这帮匠人僵持着,到底是不想误事的。
  “今日可是遇到什么事了?”霍去病见她久久不开口,认为她是女子脸皮薄,便主动询问。
  息禾一听霍去病的口气便知,她被少府那帮匠人为难的事情他已然知晓。她又是有杆子顺爬的性子,见瞒不住,内心立即便不纠结了,立即跟他告起状来:“公子,我确实遇到点事拿不定主意。”
  她便将匠人所作所为,一一说与霍去病听。
  霍去病闻言,轻笑了一声:“你还记得那日陛下吩咐过常寺人何事?”
  息禾一番回想,于是道:“陛下让常寺人拓印了我画的图纸,让少府将其做出,选出合适的农具推行至郡县……”
  说到这里,她便明白了霍去病的意思:“公子,您让我借势?”
  “你倒是不蠢。”霍去病见她说话间嘴唇干裂,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她,“喝水。”
  “多谢公子指点。”息禾接过茶杯,眉眼带笑。
  她抬眼,正与霍去病目光对撞。
  他的那眼睛里仿佛存着一汪看不透的深泉,像要将人心神都要吸进去。
  息禾不敢对视,立即移开视线,看向了他的领口。
  今日霍去病穿了玄衣,绸缎上用金线绣了云纹,衣服上便没有了其他的纹路,视线再往下,他的腰带正中镶了一颗拇指大的红宝石,身侧挂了一块玉佩。
  作为武将,他身材高大,体态优美,矜贵有持。如今坐着,仪态亦是极好。
  息禾本不觉得口渴,此刻却甚觉口干舌燥,立即战术性喝水。
  霍去病见她在他面前小小一只,想着她到底是他的人,总不能让那帮匠人欺负了她,于是加了一句:“如若此事你不能解决,便再来找我。”
  息禾眨了眨眼睛,挪到他身边,扯着他衣袖讨好地问:“果真可以吗?”
  日光落山,天色渐晚,书房未曾点灯,光线暗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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