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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昨晚的那个男人……
  虽然昨晚灯光很暗,她只依稀记得他的轮廓。
  但她对自己的牙印还是相当熟悉的。
  他喉结上的牙印,就是她昨晚一时激动咬上去的。
  脑中忽然窜入了一串打着马赛克的回忆。
  阮梨眸光闪避了下,干涸的嘴唇张了半天——
  “你、你……是……”
  权序商挑了挑眉,看来小家伙还记得自己。
  果然,两年其实也不是很久而已。
  阮梨怔愣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两人的关系,脱口而出:“200块的柯尔鸭!”
  柯尔鸭?
  鸭?
  空气中静默了一秒,权序商面上表情在冥冥的光中似沉寂了下来。
  刚走到房间门口的纪饶深,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什么鸭?
  他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这能让权序商宝贝到大晚上喊他过来看病的小姑娘,是把咱们六爷当成了出卖肉体的家禽了?
  传下去,六爷的初夜价值200RMB。
  权序商听见笑声,面色沉了沉,不动声色地往门口瞟了一眼。
  纪饶深后背一凉,立马收住了笑意,手不自觉插到了白大褂兜里。
  阮梨也下意识捂住了嘴唇,感觉到自己似乎说错话了。
  她缩了缩脑袋,默默坐起身子,环顾了四周,才发现这里根本不是她的宿舍。
  而是,一个陌生的房间,比她宿舍还要大的房间。
  水晶吊灯高高挂在不远处,整个房间的设计精致而奢侈,然而摆设却明白的说着,这是个病房。
  权序商眸色不变,朝她放低了声线道:“不是要喝水?”
  阮梨愣了下,才接过他递来的水,嗓音软软掺杂着一丝沙哑,“谢……谢谢。”
  她白嫩的双手捧着水杯,浅抿了口水,脑子在飞快地转动。
  阮梨脑子不断回忆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好半天才想起,是眼前这个……
  额,不知道叫什么,所以暂且称呼他为柯尔鸭的男人,在公交车站前救了她。
  阮梨润了喉咙总算舒服了些,她放下水杯,看了看权序商,又看了看门口的纪饶深。
  两个陌生男人立在她眼前,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虽然这个柯尔鸭更帅些,但是好像门口那个医生看起来更好相处些。
  想起自己肩膀的伤,阮梨下意识就觉得是门口的纪饶深给她搽的药。
  她眼神掠过他的胸牌,白皙的面容浮起了甜软的笑意:“谢谢您给我上药,纪医生。”
  ……立在她身旁的权序商面色沉了沉,眼神阴阴地盯着纪饶深。
  纪饶深见状,忍住了满腹的笑意,并不打算解释。
  他理了下刘海,单手插兜维持他风流倜傥又白衣天使的形象。
  他走到床边,清了清嗓子,伸出手,桃花眼眨了眨,“不客气,我是纪氏集团的接班人纪饶深,序商的兄弟,请问小姐芳名是?”
  阮梨怔了怔,这个医生好像和想象的不太一样。
  一来就说他是什么继承人?
  但毕竟是救了自己的医生。
  基本的礼貌还是要有,因此阮梨一边从被窝里抬手,一边道:“你好,我叫阮梨,是……北舞古典舞系的一名大二学生。”
  出于对白衣天使的信任,阮梨眨了眨眼,忍不住问:“纪医生,序商、是谁?”
  这回轮到纪饶深发愣了。
  什么玩意?
  学什么?
  什么生?
  学生?
  序商是谁?
  他忍不住脱口而出:“学生?!”
  纪饶深还以为小姑娘就是长了张娃娃脸,没想到人家就是这么小……
  所以,权序商在人家小姑娘根本不知道他是谁的情况下,就……
  然后对方还把他当鸭子……
  纪饶深像是被雷劈了一般,立在原地半天没有说话。
  他一脸便秘的表情扫了眼权序商,又落回到阮梨脸上,“那是几岁?”
  阮梨似乎被他的反应吓到了,下意识往旁边挪了点,她呐呐:“昨天刚过20岁生日。”
  纪饶深忍不住心里咆哮:才刚过20?!
  权序商一个28岁的老光棍,怎么好意思。
  他成为帝都小霸王的时候,人小姑娘还在读小学啊!
  哪怕是权序商的死党,纪饶深还是忍不住心里骂了句——
  连小姑娘都不放过,人渣!
  纪饶深骨子里那股白衣天使的热血再也按压不住了。
  他咬咬牙,颤着手往前,要握住阮梨伸过来的手,另一只手从口袋摸索着什么。
  电光火石间,就看见一只修长的右手越过自己,轻轻握住了那一只刚伸到眼前的柔软小巧的手。
  忽如其来的变故,让阮梨一怔。
  权序商视线垂落,盯着只有他手掌一半大的细软小手,思绪不由得回到了昨晚。
  她的手,真的很小。
  下一瞬,女孩已经把自己的手从他掌心抽了回去,藏进被窝里。
  带着薄茧的指腹擦过掌心,熟悉的触感,想到这只手昨晚握着自己的腰用力,阮梨就忍不住面色发红。
  权序商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抿了抿唇,并没有说什么,只缓缓地偏头看了纪饶深一眼,“纪医生,你可以下班了。”
  纪饶深一脸吃了大便的表情,这是他家的医院,他爱什么时候下班就什么时候下班!
  而且他本来今天就休假,还不是被他逼回来上班的?!
  纪饶深被他咽了下,视线来回逡巡在两人身上。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小姑娘嫖了六爷,反而像是六爷强人所难啊!
  可是刚刚抱着阮梨进医院,和看了她检查报告后,权序商那一副我要鲨人的模样。
  又让他陷入了沉思。
  六爷这是被小姑娘征服,春心动了?
  不管怎样,本着看热闹的心,纪饶深从口袋摸出一张名片递给阮梨:“阮小姐,你有任何需要帮助,随时可以来纪念医院找我。”
  他眼神扫了下权序商,一脸潋滟的笑意:“名片上手机号就是我的微信哦!”
  权序商感觉到自己对纪饶深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他吸了口气,有些咬牙,“纪医生,不是还有事?”
  纪饶深敛了敛笑意:“我还有事先走了,不打扰你和序商了。”
  他一边缓缓退出病房,一边拿起手机,在他们一群损友的群里发了个表情——
  准备好小板凳,我载着一车瓜来了~!(。◕‿◕。)
  -
  阮梨从纪饶深的话里得出一个重要信息,那就是眼前这只柯尔鸭就是他说的序商。
  虽然权序商在瓢泼大雨里救了她,但是——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他那和尚还俗般的形象,留给她的印象太过深刻,她有点怵他。
  她不敢开口,权序商也没说话。
  一时间病房气氛冷了下来。
  阮梨抿了抿唇,一边捻起手边的温水润着嗓子,一边呐了呐嗓音,低声道:“序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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