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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潭雨翠的话还没说完,刘绪虎直接扒了潭计文的棉袄还回去,梗着脖子说:“潭叔,我年轻,火力大,用不着穿棉袄!”
  潭计文干笑两声,还继续劝:“路上冷,别冻感冒了,到时候你爷爷可不得怪我照顾不周?路上先穿着,等到了镇上再脱掉就是。”
  刘绪虎犹豫着看了潭雨翠一眼,不知道该不该接。
  “你走不走?”潭雨翠直接转身坐上三轮车,拧开钥匙就要往外开。
  刘绪虎慌忙推开潭计文手里的棉袄,麻溜爬进车斗里坐下,抱起泡沫箱子,舔着脸说:“走,走,走!”
  潭雨林的话是对的,出了刘家峪村,三轮车顺着盘山路冲上岭腰,那风刮过脸皮就像小刀割一样疼。
  不过潭雨翠武装的好,帽子围巾大棉袄,露在外面的眼睛上还架了副近视镜。越是冷,她把三轮车开的越快。
  潭雨翠时不时看一眼后视镜,刘绪虎冻的呲牙咧嘴,油光的头发早就被吹变了形,跟触电似的支棱着,嘴唇已经微微发青,他刚要张嘴说什么,潭雨翠就冲着前面洼下去的路面冲过去,车厢颠的哗啦啦响,刘绪虎也跟着‘哎呦’一声。
  潭雨翠慌忙踩住刹车,一脸关切回头问:“颠到你了?哟,脸都冻白了?要不你还是回去吧?路上怪冷的!”
  “没事儿没事儿!”刘绪虎慌忙摆手,挪动一下屁股坐的位置,铁皮车厢上面也没放个垫子,硌得他腿都麻了。
  可就算这样,他也得硬撑着笑脸相迎:“我不冷,咱还是赶紧去镇上吧,都九点了,再不去,集都要散了。”
  潭雨翠故作关切:“真的不冷?”
  “不冷!”刘绪虎咬着牙答。
  三轮车继续往盘山道上冲,刘绪虎忍不住把冻僵的手伸进袖口里取暖,缩着脖子忍耐寒冷的山风。
  其实他也不想遭这份罪,而且也没那么想娶潭雨翠。
  坦白来讲,刘绪虎tຊ觉得自己在潭雨翠面前根本抬不起头来,甚至有些怕她。因为潭雨翠是同龄人中最拔尖儿的那一批,而自己踮起脚尖也望不到人家的后脑勺。
  潭雨翠看他的眼神,总是带着某种难以言说的…怜悯。
  就像他奶奶看趴在猪圈里抢红薯吃的肉猪时那眼神一个样,仿佛在说蠢笨的畜生就活该被杀掉吃肉!每每接触到潭雨翠的这个眼神,都让刘绪虎心里发颤。
  最初爷爷提起让他娶潭雨翠的时候,他也问过,能不能换个人?
  爷爷刘传刚直接抽了他一耳刮子,恨铁不成钢的骂:“没用的龟孙儿!换个?换谁?换你手机里打赏的那些女主播?叫什么‘新地、旧地、猪地’的?那些女人只会花你的钱,金山银山也能给掏空了!可潭雨翠不一样,她是咱山沟沟里飞出去的金凤凰,你只要把她娶回家里来,咱家往后至少还能富三代!”
  刘绪虎才不管能富几代,他只要自己有钱花就行。
  他的脑容量很有限,只能装得下吃喝嫖赌四个字。他觉得洗头房里的小妹都比潭雨翠强,她们是想要他的钱,可小妹拿了他的钱也听他的话,能在床上把他当大爷伺候。那些事儿换到潭雨翠身上,刘绪虎想都不敢想,多肖想一分都觉得是找死。
  可爷爷给他开了丰厚的条件:只要能把潭雨翠娶回家,就给他买辆宝马车,一百万以内的随他挑。爷爷不需要他跟潭雨翠恩爱到白头,只要能生出重孙子,他爱出去找谁就出去找谁,嫖谁他都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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