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个理。”
杨老夫人点点头，“钰儿、轩儿，你们想吃什么，如今回来了，祖母可得叫你们都吃好的。”
杨明钰眨眨眼睛，“吃什么祖母都给做？”
顾氏笑着抿唇，“祖母瞧见你们高兴，便是满汉全席也得给你搜罗来，你这丫头只管点就是了。”
“那我要吃红扒鱼翅、龙身凤尾虾、油焖春笋、蟹粉狮子头，还有….”
杨明钰一连点了好长一串，最后不得不让杨明轩给止住了，“你有多少肚子，能吃完吗？”
“要你管，反正我能吃，祖母也愿意让厨房给我做。”
杨老夫人点头，“都做都做，你们多少年难得回来一次，难不成祖母这些还能不满足你们？”
然后吩咐身边的大丫鬟鹊枝，“去吩咐厨房，今儿晚膳早些准备，将钰儿点的这些都做上，别嫌麻烦，银子不够去我私库里支。”
“母亲，您这说的什么话，哪儿能让您出这个银子，我这个做婶娘的也该尽一份心意才是。”
顾氏开口阻止了杨老夫人，“红珠，你去取银子，告诉厨房的兰师傅，可千万别省着自己一身厨艺，到时候没叫钰儿满意，全府上下都得剥了他的皮。”
一番和乐融融的说笑过后，杨明轩抹了抹鼻子，杨老夫人便看出蹊跷，抬手屏退了左右，“轩儿，你有话说？”
杨明轩点了点头，然后掀袍跪了下来，将五皇子夜闯杨明钰闺房的事情全告诉了杨老夫人。
“此事孙儿当晚便将人绑到皇上面前，但如今有件事，还得请教祖母，表妹谢青妩表示对此事毫不知情。”
“但五殿下和死去的白芷却一口咬定是谢青妩授意，皇上的意思是让大理寺彻查此事，孙儿担心此事闹大会对明钰声明有损，本是要拒绝的，但皇上….”
杨明轩虽然话没说完，但是杨老夫人已经懂了，她女儿在世的时候，就宠爱谢青妩，连带着皇上爱屋及乌，对谢青妩也十分重视，皇上这是想为谢青妩做主。
但明钰确是她的亲孙女儿，如何能不顾念她的名声？
屋内气压低迷，杨明钰起身，“祖母，兄长，我相信表妹，她肯定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我觉得皇上说得对，这件事就要彻查，我才不在乎什么名声，真相难道不比名声更重要吗？”
杨老夫人叹了口气，“可你毕竟是女子，若是此事传扬出去，日后如何在京中抬起头来？”
“女子如何？难不成他周明章闯到我的闺房对我不轨，还成我的错了吗？”
杨明钰俏脸被气的泛起红晕，“分明是他恬不知耻，夜闯深宅，该千夫所指的人是他才对！”
“哎，你这丫头。”
杨老夫人叹了口气，这世道便是如此，这丫头在边关呆久了，哪里知道京城中女子名声重于一切。
“轩儿，你先起来，祖母问你，谢青妩可是一口咬定不知此事？”
杨明轩颔首，将谢青妩如何救了杨明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又将谢青妩与谢瑜的冲突也都描述了一遍。
“其实若没有五殿下和白芷言之凿凿，孙儿也更觉得谢家那位二姑娘更可疑，只是没有证据，孙儿也不好妄下定论。”
杨老夫人点了点头，“如此我便明白了，皇上不是说让大理寺暗中探查吗？这几日轩儿你辛苦些，亲自盯着，至于谢家那两位姑娘，过几日我寿辰，到时候亲自见上一见，便知分晓了。”
“不管他们二人究竟是谁所为，用这样下作的手段害我的孙女儿，我绝不能放过。”
顾氏撑着身子站起身，“幸而钰儿无事，这才是最要紧的，至于是谢家两位姑娘谁所为，儿媳想着此事，怕是都跟谢云州和小姑脱不了干系，寻个机会，母亲也该提点提点小姑了。”
说起这位小姑，顾氏那时候还没嫁进来，那时没接触过，但是听长嫂安氏说小姑有着愚蠢的精明，当初皇后娘娘和两位兄长苦口婆心劝她不要嫁给谢云州，这人心术不正，可这小姑偏听不进去，硬是要嫁，闹得阖府上下鸡飞狗跳的，甚至未婚先孕，把杨老夫人直接气的一病不起，最后草草将人嫁了。
杨老夫人这样的性子，自然是跟女儿怄气的，就说了些狠话，什么既然嫁出去就不是杨府的人，日后莫要来往。
正常人都知道，哪有当母亲的一直生气自己女儿的，可这小姑不是常人，真的自成婚以后除了过年和老夫人寿辰，当真一次都不来杨府走动，连带着两个孩子竟也不让与杨家来往，真是稀奇的很。
后来听说谢家的长女被找回来了，这才知道让人掉了包，原本以为小姑会因为愧疚好好对找回来的长女，结果到了宫宴上才发现那丫头瘦的皮包骨一样，身上的衣裳松松垮垮的，瞧着倒像是旧衣，皇后娘娘震怒，不久以后就将谢青妩给接进宫里抚养。
也是那次以后，顾氏心里就对这位不怎么来往的小姑有了深刻的意识，想来长嫂评价的那句愚蠢的精明也是有缘故的，自己亲生女儿不亲近，反倒偏向一个不明来历的丫头，哪怕是念着多年母女情深，好歹一碗水端平不是？
小姑这样的人，便是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她都不觉的奇怪，甚至谢瑜自小在她身边抚养长大，性子与常人不同，也没什么奇怪的。
杨老夫人一想到这个不省心的小女儿，刚念了几个月的佛经才平静的内心再此掀起怒火，“快别再提她，她和谢云州如何我可不愿意管，只别将主意打到咱们府上，否则我也就只能亲自清理门户了。”
顾氏见杨老夫人生气了，便没再插嘴，转了话题，“也不知厨房那边如何了，儿媳过去瞧瞧，等过一会儿大伯和夫君他们也就该回了，咱们多少年没吃团圆饭了。”
“你就别动了，让丫鬟过去就行，再派人去看看你长嫂那边，马上过年了，最近庄子里送到府上的东西多，这一府大小事务都压在她身上，连两个孩子回来了，都没时间亲近。”
顾氏点了点头，轻抚了下小腹，“再过两个月，等我肚子这头卸了货，就能帮上长嫂的忙了。”
杨老夫人笑着应了一声，“你就别想这些了，真要实在忙不过来，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动一动，如今你给咱们杨家再填新口，才是天大的喜事。”
顾氏进门的本就晚，后来好容易有孕，生了长子，没到三岁就夭折了，这俩夫妻低迷了好一阵子，如今这才算是又怀上，别说顾氏，就是杨老夫人都看的跟眼珠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