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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泽琛扔掉了矿泉水瓶,正准备回房间睡觉,却在路过洗手间的时候,脚步骤然一停。
  漆黑的洗手间地板上有一道黑影子,仔细一瞧,不难分辨那是一个人影。
  傅泽琛一身血液从头凉到了脚,他几乎是没有任何思考余地,快步跑向洗手间。
  萧余还残留着一点意识,他听见了有急速的脚步声,想要张口跟他说把我扔出去就行,可是喉咙像是肿了一样,他只能无力的张着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傅泽琛把人抱了起来,一接触就察觉到了他过高的体温,神色一凛,连忙把人抱回了床上。
  萧余又疼又晕,眼前的傅泽琛好像变成了无数个,他辨别不了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
  傅泽琛摸了摸他滚烫的额头,眉头紧蹙成川,“我们去医院。”
  萧余虚弱的摇头。
  傅泽琛哪里能听他的话,从衣柜里翻出一件薄款外套,把人从头到脚的包裹严实后,叫了辆车就往医院赶。
  萧余一上车就晕了,小脸因为高烧红扑扑的,看的傅泽琛更是心痛如绞,他如果今晚上犯了执拗病一直没回来,萧余会不会就被烧死在他家了?
  傅泽琛不敢去想象这个后果,他越发用力的抱着怀里轻微发抖的小身子。
  萧余只晕了一小会儿,胃里疼的厉害,他又被硬生生的疼醒了过来。
  这一醒,他就控制不住了,嘴里时不时的闹出一两句难受的话。
  傅泽琛轻声安抚道:“马上就到医院了,咱们再坚持一会儿。”
  医院:
  医生看着体温计上40℃的数字,劈头盖脸的就是对着家属一顿骂:“烧的这么厉害怎么不早点送来?身体这么弱,家属就不知道上点心?你自己瞧瞧这上面的数据有哪项是达标的?”
  傅泽琛沉默的看着萧余的血检报告,想要辩解的话只能老老实实的吞回肚子里。
  他一直以为萧余在他家里被养的好,现在看来也只是表面的健康而已。
  内里的虚空哪是一朝一夕就能痊愈的。
  医生再次苦口婆心的劝道:“他现在还年轻,能抗住这些病痛,那以后呢?你们家属想让他活到二三十岁就死吗?”
  傅泽琛猛地一颤栗,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医生你说什么?”
  “再这样下去,用不了两三年,回天乏术,五脏六腑都得衰竭,首先就是那颗心脏,心脏长时间供血不足,迟早会出麻烦的,家属上点心吧,他还不到十九岁,这么年轻这么多病,你们不心疼啊。”
  傅泽琛欲言又止,紧紧的捏着那张报告单,直到萧余从抢救室被推了出来。
  病房里,萧余是被心电监护仪给吵醒的,他两眼呆滞的望着这陌生的天花板,如果不是手背上有轻微的刺痛感,他似乎都反应不过来自己又来医院了。
  傅泽琛一晚上没睡,两眼都熬出了红血丝,他瞧着床上有了动静的身影,急忙凑上前。
  萧余迷迷糊糊的抬起手,他轻轻的抚摸过傅泽琛的眉眼,像是无声的在问他眼睛怎么这么红?
  在那一瞬间,傅泽琛知道自己可能陷进去了,他其实是还可以抽身而出的。
  但是他做不到,他无法来形容萧余醒来看着自己的那个眼神,满是不舍,还有难过。
  傅泽琛尝试着握了握他的手,竟出乎意料的,他没有半分觉得恶心或者别扭,tຊ甚至还有些小窃喜,他的小手那么柔软,那么冰凉,必须要靠自己暖着啊。
  萧余忽然就清醒了,他本能的想要缩回自己的手,却被傅泽琛越捏越紧了。
  傅泽琛揣着明白装糊涂道:“手这么凉,是觉得冷吗?”
  萧余有点懵,两眼直勾勾的盯着近在咫尺的傅泽琛,一时半会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不停的在心里麻痹自己:就让他牵一会儿,哪怕只是他单纯性的想要试一试自己是不是手凉而已。
  他太渴望这样的温暖了!
  傅泽琛见他一声不吭,不安的试了试他的体温,额头已经没有昨晚上烫了,但脸怎么还这么红?
  萧余轻声道:“我不冷。”
  他不冷,他甚至浑身都在发烫,不是病理性的那种滚烫,而是心里某种抑制不住的情愫在慢慢膨胀,他只觉得灵魂都在飘了。
  傅泽琛拿过旁边的水杯,他先喝了一口试了试水温,确定还温着后,才把杯子递到萧余嘴边。
  萧余是真的渴了,他抿了一小口,惊喜道:“甜的?”
  “嗯,放了点蜂蜜,好喝吗?”
  萧余连喝了两大口,正要继续往下喝时,却被傅泽琛给拿走了杯子。
  傅泽琛道:“等下阿姨就要送粥来了,别喝水就喝饱了。”
  萧余低头看着还被他紧紧握着的手,道:“我已经没事了,你快回学校上课吧。”
  “不想我留在医院里?”傅泽琛打趣道。
  萧余摇头,“我不想耽误你功课。”
  “历史这类课程,随便背背就能考过了。”
  萧余:“……”
  这就是学霸的世界吗,随便背背就不会挂科?
  傅泽琛很享受他这个崇拜的眼神,腰板更挺直了三分,他道:“你缺了挺多课,等你身体好了,我给你补。”
  萧余羞赧的低下头,“我很笨的。”
  “有我帮你,你不会挂科的。”
  萧余偷偷瞄了他一眼,心里的那些蠢蠢欲动又开始发芽了,他知道这些荒唐的想法已经彻底把他侵蚀,他早已深陷其中,如若有一天被残忍拔起,他可能真的就枯萎了。
  可是就算这只是他的黄粱一梦,他也愿意倾尽所有,只求这场梦能长一点,让他这贫瘠的人生不再只有黑暗,这里也曾有过一丝光芒。
  ……
  好像从那天起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萧余总有一种时刻被人给盯上的感觉,可是他一回头,就看见傅泽琛言笑晏晏的望着他,也只有他在看他而已。
  林茂是真的要哭了,他原本以为自己一语惊醒了梦中人,他的好兄弟总算了解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会自觉的跟那个像狐狸一样的萧余保持距离了。
  结果等他再次跑去历史系串门时,他就看见傅泽琛像个赔钱货似的眉飞色舞的在偷看萧余。
  偷看就偷看吧,还笑得一脸花枝招展的。
  这对于从开裆裤起就开始纵横情场的林茂而言,他太了解了,他的好兄弟这是弯了啊。
  完了完了,林茂几乎都能想象到傅泽琛被他爸给打断腿的场景了。
  这可是他傅家这一代的独苗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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