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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若看不惯我治家,自可与我和离。”
  宋蕴宁甚至都懒得与他生气,只是连日困顿无法补觉,平白有些烦躁。
  身子一僵,萧渐清已是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
  仗着武侯府作威作福,这等女子,实该打出门去!
  “主君......”
  眼看着自己俩人不得众心,阮诗诗哪能容得了初禾这些丫鬟再言,赶紧瞅了机会,抓着萧渐清的衣服,“主君别生气,大娘子说的都是气话。”
  随后戚戚然看向宋蕴宁,虚弱着开口。
  “大娘子,奴婢知道你恨奴婢夺了主君的心,可这男情女意也强求不来的,你恨奴婢打骂奴婢便是,何苦为难锦路这孩子呢?更别说还伤了你与主君的情分。”
  说完,阮诗诗估摸着萧渐清已满心愧疚,这才如愿昏了过去。
  “诗诗!”
  急急地叫了几声,瞪了宋蕴宁一眼,萧渐清神态之间闪出几分暗蕴的杀意,“你这泼妇,若是诗诗有事,我定责罚于你!”
  “将军请便吧。”宋蕴宁捏了捏鼻梁,疏离地退了一步,并不因他的威胁而害怕,“我有些乏累,不送了。”
  一场闹剧,惹得她心烦。
  ......
  好不容易睡了个囫囵觉,宋蕴宁刚醒便被门口的嘈杂声绊住了思绪,梳妆后皱眉出去,正是一脸讥讽的萧渐清,“将军何事?”
  “本将军想过了,你既是这本将军正妻,自当统管府内账簿,这几日你便在家中好好查验账本,本将军等你的回报。”
  将账房钥匙随手扔下,萧渐清得意而去。
  这可是些烂账,他倒要看看宋蕴宁要怎么办!
  伤了他的人,他自然要敲打她一番。
  “大娘子,主君太过分了。”初禾收拾着衣服,气呼呼地撅着嘴,“谁不知府里的账目杂乱无章?账房被他下了权,早就不干事了。”
  “奴婢看主君就是被那姓阮的狐媚子迷了心智,净给大娘子你出难题!”
  “无妨。”慵懒地撩了撩鬓发,宋蕴宁凤眼微眯,“既然这是烂账,我们又何苦去费力气。”
  “大娘子的意思是......”初禾一愣,为难地低语,“大娘子想忤逆主君?那岂不是遂了那外室的意?”
  “忤逆?”低笑摇头,宋蕴宁施施然起身,眉宇间清冷萦绕,“既为管家主母,断没有事事亲为的道理。”
  偌大的宅子,什么都来问她,那要这些丫鬟小厮有何用?
  “大娘子是想......”
  “好了,寻几个机灵的小厮,随我去账房。”
  乖觉地招呼了人,初禾扶着宋蕴宁开了账房的门。
  不适地掩鼻,宋蕴宁扇了扇眼前的浮灰,蹙眉道,“这是关了多久?”
  “奴婢听说主君从立府后从未管过账簿,想来账房也从未用过。”
  “没脑子得东西。”
  并不掩饰自己对萧渐清的讥讽,宋蕴宁差人将两大箱子的账本拖了出来,捻起一页翻了翻,笑意不达眼底,“若非将军府家业优渥,这府库早就空了。”
  账目混乱,其中有多少贪墨可想而知。
  “大娘子莫急,奴婢这就去准备茶水点心,陪大娘子一起看。”
  “谁说我要看了?”将账本嫌恶地扔下,宋蕴宁迎着初禾茫然的眼神,淡淡开口,“去寻些桌椅,便让小厮们看吧。”
  “万万不可啊大娘子!”随着初禾跪地,那群小厮也忙不迭地告罪,“大娘子,奴才岂敢私窥府中账目,求大娘子另派他人。”
  “缘何不敢?”
  宋蕴宁自若将众人为难之视线收入眼底,直接道,“是怕查出贪墨舞弊,主君追查?”
  “大娘子饶命。”
  “放心。”宋蕴宁缓步而行,如水的声音却透着不容置喙的威压,“这些账本只是杂乱,断不会牵扯贪墨,你们只管整理,我一应有赏。”
  萧渐清虽无脑却不至蠢笨,自己与他貌合神离,他不会将涉及萧家耆老贪墨的把柄交于自己,那些想必早就被毁了,让她整理的这些账本只是想耗费她的心神罢了。
  “这......”
  初禾毕竟跟了宋蕴宁多年,心思稍显活泛些,扬起声道,“大娘子既已开口,尔等还有什么可怕的,只管安心做事,大娘子不会亏待了你们。”
  “是是是。”
  眼看着他们带着箱子四散而开,宋蕴宁这才接过初禾手中的斗篷,“走吧。”
  今日得了清闲,她要去宫中看看小家伙。
  一身粉蓝长裙,肩头笼着白纱斗篷,斗篷于行步间轻晃,似是雪中圣莲,飘逸典雅。
  “大娘子,您可真好看。”
  一时tຊ晃了神,初禾由衷低喃。
  自从大娘子与将军疏离后,倒是越来越好看了,比那未出阁个小姑娘还要漂亮呢。
  “就你嘴甜。”莞尔敲了敲她的鼻尖,后者吐舌俏皮地向后躲了躲,“奴婢说的是实话嘛。”
  “好了,左右今日天气好,我走皇宫权当转转,你不必跟我,去寻初夏玩吧。”
  按礼制,初禾在宫外便要停步,倒不如她自己去。
  “谢谢大娘子!”初禾眼睛一亮,兴奋地瞪大了眼,在宋蕴宁忍俊不禁的点头中乐呵呵地去端水盆,打算去给初夏擦身子。
  ......
  一路慢行,宋蕴宁特意买了小团子小圆子爱吃的梅花酪,想着小家伙晶晶亮的眸子,不自觉弯了眼眉。
  那两个小家伙,倒是真的惹她喜欢。
  突地。
  宋蕴宁顿住了身子,蹙眉狐疑地又看了几眼,暗自低喃,“萧渐清怎么会在这儿?”
  此处正是青岚湖,通常是公子小姐们游船散心之处,萧渐清莫非是带着阮诗诗来的?
  船头男人的身影一闪而过,虽看不清全脸,可那身形衣着......
  宋蕴宁的眼神微变,是肃王?
  萧渐清竟与肃王一船密会?难不成涉及党争?
  “夫人小心,小人身上染了水,莫污了您的鞋。”
  船夫拿着条鱼朴实地翻上岸来,正好看到宋蕴宁。
  “夫人,可是要坐船?”
  宋蕴宁回过神来,后退间微微笑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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