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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帝挑了挑眉。
  这是她第一次自称臣妾。
  像是见到了她新奇的一面,他问:“为什么?”
  宴槐冷冷道:“她总是在我被陛下惩罚的时候,来我的宫里幸灾乐祸。”
   江诏漓思索片刻,才从脑海里找出有这么一个人:“陈贵人,你若不喜欢,那朕明日便处理了她。”
  宴槐眼神一暗,听到“处理”二字,便不由想起上辈子她死前,他也是这么说的。
   江诏漓想伸手抚平她有些乱的发髻,宴槐不待他有动作,就避开了。
   江诏漓脸色一沉,神色阴鸷。
  宴槐却笑了起来, 江诏漓要发怒的话戛然而止。
  她眉眼弯弯,嫣然的笑着,像极了从前没有杀过人,手未染鲜血的宴槐,她那时也是如此的看着他。
  他眉眼渐渐在月色下柔和,宴槐听见他缓缓道:“玉玉,永远不要离开我。”
  是玉玉,叫的是她?
  “好。”宴槐忽然很想肆意大笑,什么誓言都是假的。
  彼时她为 江诏漓付出了那ⓝⓜⓩⓛ么多,换来的却是他的冷漠他的无情,可现在,她占据着别人的身体,居然感受到了他的温情……
  如今正是正月,天还凉着。
  宴槐先 江诏漓一步,进入寝殿,将轩窗打开,如若陛下问起,那她就说殿内太闷想开窗。
  这是她的宫殿,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江诏漓果然没有碰她,与上次一个睡在贵妃椅一个睡在床榻上不同的是,他们两人此刻睡在一张床上。
  翌日,她一起来便打了个喷嚏,宫人们有条不紊的端着盆而入,她从床上懒懒的将床幔撩开,脸上神情没有太多变化。
  这样的日子,她已经厌倦。
  在她还是萧帝的宠妃时,也是这样过的,不过那时不同的是,每一日她都要沐浴,沐浴完后又上药,最后还不忘记拭香粉掩盖身上苦涩的药味。
  她转头看向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酝酿了一番,轻声道:“陛下,五更了,天要亮了,该上朝了。”
   江诏漓半起身,墨发披散,神色俊朗,线条流畅的下颌微微一低。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陛下已经自己将发束好。
  宴槐倚在床榻上看着他,微微愣怔。
   江诏漓起身低头看了看她,嗓音微哑:“明日是上巳,等朕下朝,一起过节。”
  她一愣,只垂眼道:“陛下,臣妾身子有些许不适,怕是会冲撞天颜。”
  这是婉拒。
  说完,她还咳了一声。
  重华殿内瞬间安静。
  宴槐心里顿时一紧,她刚刚是不是太刻意了?
  温柔的触感到她脸颊上时,像是直直戳进她的心里。
  她僵住,不敢抬头。
  他的手贴了贴她的脸,随后道:“朕走后让太医来瞧瞧。”
  宴槐应声后又仰头睡了过去,直到她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才发现太医被 江诏漓吩咐过来给她把脉,已经在旁边守了许久了。
  浑身血液顿时凝固。
  她看到太医那张熟悉的脸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当年。
  老太医无错,甚至默默为后宫嫔妃送了很多止痛药。
  可是一见到她,她就会想起那些如同笼中鸟的日子。
  她想怨 江诏漓,可是她知道, 江诏漓说的是对的,傅月柔不适合嫁给萧帝。
  若当年嫁给萧帝的是傅月柔,她早已化为一捧黄土。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把这些强加在她身上?
  宴槐冷笑,眼底恨意变得很深。
  傅家是养她十年,可是她十年间为 江诏漓出声入死,多次差点丧命。
  该是一命抵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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