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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长家里遭逢大的意外,之前又因为误会对我拳打脚踢,不见一面只会加重她的心理负担,于是我强撑着开了门。
  余青青满脸泪痕,本来就很白的皮肤,显露出一种虚弱的苍白,看着叫人心疼。
  “班长,坐,我给你倒水。”
  “不用麻烦了,我就是、就是,想给你赔个不是,刚才误会了你,还打了你,真的很抱歉。”说完,余青青郑重其事的鞠了一躬。
  “没必要,咱们是同学,理应互相帮助,再说你打我也不能怪你,毕竟余叔出了意外,我也有责任。”
  “可是,我爸现在这样,该怎么办才好呢?”余青青一着急,又开始无声的哭泣。
  我最见不得女人流眼泪,拍着胸部保证:“你放心,无论如何,我肯定送余叔安稳的上路,那个猪头,它跳不了多久。”
  “猪头是谁?”余青青不解的问。
  她并不知道猪妖的存在,也没必要跟她解释这种事儿,我找了个借口遮了过去。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余叔余婶子对我也不错,就是不要这条命了,我也要把余叔救回tຊ来。”
  为了证明我不是打嘴炮,我伸出一巴掌说:“最多五天,五天之后,我一定救出余叔魂魄,送他魂入轮回!”
  听了我这句掷地有声的话,余青青感动至极,居然要给我跪下,这可把我慌的,那还有心思去想“男女授受不亲”的教条,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本来是打算把人拉起来,没想到用力过猛,两人同时失去平衡,我摔了个四仰八叉,余青青趴在了我的身上。
  这一下我两可贴的太瓷实了,但是我对灯发誓,没有丝毫邪念的产生,因为我已经受伤的腰子部位,被撞了一下,又被压住,疼的我一股股的倒抽气,差点没晕过去。
  余青青赶紧起身,她又羞又慌,不知道如何是好,一跺脚,捂着脸跑了。
  我的亲娘,人生也太难了。
  我躺了好半天,才扶着炕,勉强爬了起来。
  正佝偻着腰打算爬上床,忽然就感到脊柱部位阴风阵阵,弯着的腰不受控制的猛地挺直了。
  这对我的腰子可是太不友好了,又是一阵剧痛袭来,没等我喊疼,胸口就像吹了气的球,臌胀而起,接着,我的胸肋骨一根根崩了出来,就像两边打开的栅栏门。
  我正好对着大衣柜,透过镜子,只见根根白骨横在我腰部两侧,就像一对白骨翅膀,身体里的心肝脾肺肾看的清清楚楚。
  这种撕心裂肺的痛楚,想想都知道有多强烈,而我,生生承受了。
  正当我要喊疼时,一股阴风夹裹着寒气,涌入我的嘴巴里,已经喊到嘴边上的“疼”字,愣是被气流冲进胃里,我还为此打了一个嗝。
  万万没有想到,似我这样一个风流倜傥、壮志满怀、遵守八荣八耻的大好青年,居然被一个猪妖给活活整死了。
  还有公理可言吗?天上的神仙们都瞎了眼吗?任由一头妖怪残害大好年轻。
  我刚想到这里,挂在腰间的半枚玉佩,缓缓浮起,飘到了我的面前。
  我去……
  我仿佛看到我那位貌美如花,胸围36D的媳妇,此刻正瞪着一双水汪汪的杏核眼,冷冷的凝视我。
  这事儿和猪头无关,是我媳妇吃醋了。
  我又想起爷爷活着时,对我的忠告:“你可千万不能得罪你的媳妇,会要命的!”
  爷爷说的每一个字,没有半点夸张。
  现在说话对我而言,比放屁还要吃力,挤了半天,才哆哆嗦嗦的挤出一句:“媳妇,你、误会了……”
  结果,这肋巴骨嘣的更紧了,我疼的翻了白眼,却连动一下手指都不行。
  我真的很委屈,刚才和余青青抱那一下,根本就不是刻意的,完全是意外,总不能真让她跪我吧?
  或许是听到了我的心声,或许是惩罚足够了,我突然能动了。
  再看我的身体,完好无损,没有肋骨破体而出的痕迹。
  那种让人生不如死的痛感,也消失了。
  更加神奇的是,我挨踢的腰子也不痛了。
  这就是传说中打一棒子给一个枣儿?
  媳妇惩罚我之后,又顺带给我疗了一波伤。
  此刻的我,那真叫一个神清气爽,恨不能立马就跟猪头大战三百回合,发泄我浑身上下蓄满的能量。
  我以为自己又行了,可是没一会儿功夫,肚子就开始翻江倒海,这通拉吆,差点把肠子拉出来。
  一夜上了二十多趟茅房,天快亮的时候身体又开始发热,那真是又吐又拉又发烧,天旋地转命要交。
  到了中午,小孙最起码给我捂了十来次凉手巾,我也就剩下哼几声的力气。
  老孙皱着眉头在我床边踱步良久,忽然停住,尾巴也是高高竖起,他问:“我走的时候,听到余家那个小妮子来敲门……你是不是得罪仙姑了?”
  “我、我……这事儿、真不赖我。”
  老孙摇摇头,叹了口气:“这猫改不了偷腥,年轻人也戒不了色,但是咱得知道有谁管着咱,少爷,你真是胆大,这点我老孙佩服。”
  “你误会了,是我拉班长起来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
  “啥?余青青都睡上炕了?现在的年轻人,真敢玩。”老孙连连咋舌。
  越着急越说不清,我都快吐血了。
  “这样,咱趁现在,去给仙姑赔礼道歉,你得想好怎么说,别又惹到仙姑生气。”
  “可是我现在就剩半条命了,拉肚子也没好,万一半路上拉裤兜子……”
  “你要是不赶紧去道歉,怕是要去阎罗王那儿洗你的裤兜子了,真以为这事儿是开玩笑呢?”老孙满脸惊慌失措。
  我都快哭了,女人吃起醋来,简直太可怕了。
  我强撑着坐起来,穿上衣服,亦步亦趋出了门。
  寒风吹在脸上,简直就跟刀割一般。
  “不行,我走不了多远,就得死在半道上。”
  见我又想往屋里躲,老孙急眼了:“少爷,你是不是真不要命了?如果是,那咱仨今天中午好好摆一顿酒,算是给你送行,我再去把你的寿衣准备好,你喜欢啥款的,跟我说一下。”
  我按在门把上的手又缩了回来,带着哭腔说:“走吧。”
  我们顶风冒雪,往龙山北山脚,我家的祖坟区走去。
  说是祖坟,其实只有我爷爷、我爹妈、还有我的坟。
  因为我们属于半道在龙山村落脚,是外来户。
  上山的路并不陡峭,也只是在一座小山坡上,但是我已经没力气了,只能扶着石壁,一步步往山上蹭。
  老孙在我身后叹了口气:“真是造孽,以后咱们可得吸取教训。”
  说也奇怪,这个冰天雪地的地方,我居然在一株大松树下发现了一朵小白花,花朵也就拇指盖大小,我心想:这朵花送给我媳妇,也算是我的心意了,毕竟是闹着肚子、发着高烧摘下的。
  说也奇怪,刚有这个念头,我浑身的难受劲瞬间消失了。
  难道,我心里想着媳妇,所以惩罚解除了?
  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可能。
  我把花别在胸口,继续往上走。
  到了石头坟前,用玉佩打开石门,那两鬼将娃娃看见人激动了,对着我载歌载舞,还用古怪的声音,唱起了歌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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