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维克心里不装事,雌雄关系就他这智商也分析不出个一二三来,很快就抛到了脑后。
想到自己来主宫的主要目的,一张俊脸瞬间又垮了:“可怜我的礼服到底该怎么办,明天可就是大典了!”
闫凯有点羡慕哈维克的没心没肺。
人总是耽于安稳,善于遗忘,就好比他,吃了几颗甜枣就忘了之前流血的疼。
他的身体也在不知不觉中适应了这里的寒冷,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为了让他留下而悄无声息的改变。
闫凯目光无焦的望着远处,若有所思。
哈维克见闫凯不理自己,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发什么呆,赶紧帮我想想办法!”
闫凯收敛心神,压下心中的异样,指着小客厅三套熨得整整齐齐的军装,发出灵魂拷问:“这三套衣服的款式,颜色,真的有区别吗?”
在他看见简直一毛一样。
哈维克看到自己精心准备的礼服,跑过去抱住衣架,贴在上面嘤嘤嘤:“当然有区别,礼服样式早就已经定下,主要是大小问题,既然是军装样式,自然要一寸不差才显得精神。”
“稍微相差一点点也没什么影响吧?”
这又不是要去选美。
哈维克却对这些细节有些极为严苛的要求,一脸认真道:“隆冬盛典是隆科达一年中最重要的一天,虽然在这里秉承武力至上,但首领刚刚上任,地位并不稳固,周围还有不少贵族保持中立态度,谁都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突然反水,更别说那群躲在暗地里的雄虫拥护者,巴不得他出丑点才好,我作为首领的忠实粉丝,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小事,如果能做的好,我就尽量做到最好,让那些虫挑不出一点错处。”
闫凯挑眉,没想到这小东西年纪轻轻,思想觉悟还挺高。
“对首领这么上心?”
哈维克挺起胸膛,提到雅尔塔脸上是不掩饰的崇拜:“那当然,都说了是我偶像!”
“这个盛典主要做些什么?”
哈维克想起闫凯是‘外地人’,对隆科达的传统文化并不了解,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解释道:“我之前就跟你说过,虫族大陆一共七个部落,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种族信仰,隆科达作为冰雪之原,供奉虫神,这一天主要就是祭祀祈福,感恩虫神赐予我们的一切。”
闫凯点头,表示理解。
这就像是地球古代的祭天大典。
“我在仔细看看。”闫凯走到哈维克旁边,比划了一下三套衣服的大小,碾着手指头笃定道:“中间这套留下。”
哈维克看了一眼尺码条,大为震惊。
首领的腰有那么纤细?
哈维克表示非常怀疑:“你确定?”
他的首领明明一身腱子肉,高大又威猛。
“我当然确定。”
那腰他天天搂,还能有错?
“真的?”
闫凯白眼:“不信你让他来穿。”
哈维克摸着衣服上的花纹,心想,要是能见得到首领,哪里还用得着请他帮忙!
“行吧行吧,我且相信你,那其他的我先拿走,等下再把搭配的饰品送过来。”
闫凯没什么意见,左右不是给他穿。
“还有没有其他注意事项,你一并告诉我,省得明天手忙脚乱。”
见他那么上心,闫凯反正闲着也出出力。
哈维克摸了摸下巴:“你这倒是提醒了我,过来,让我好好跟你说说阿里图斯王宫的规矩........”
闫凯原本打算就随便听一耳朵,最后倒是真的生出几分兴趣来,听得格外认真。
哈维克别的东西不敢吹牛说大话,但就这宫廷礼仪,他绝对有发言权,毕竟从小生活在王宫里,每一条规矩都烂熟于心。
“你以后见着首领可别那么随随便便,若是被礼仪官发现,少不得抽你几鞭子,这王宫可不比外面,等级分明,制度森严,别被有心的虫捏住了把柄,到时候首领都保不住你。”
“明白。”
闫凯抿了下唇,心里唏嘘不已。
这个神奇的世界.......
真的很难有合适的词形容,既先进又腐朽。
明明拥有宇宙最高超的科学技术,偏偏在社会制度上封建的就像原始社会,万年历史传承,还是王权专tຊ制,只怕雅尔塔这条变革之路,比想象的还要更加艰难……
* *
闫凯送走哈维克之后就开始准备晚餐。
明天是隆冬盛典,雅尔塔已经派虫来说过晚上会提前回来。
永夜之后就真的再也没有下过雪,虽然天气依旧寒冷,但每一个夜晚都格外澄澈,银河散落,星光璀璨。
雅尔塔到主宫的时候,雄虫正在厨房忙碌,系着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红色围裙,还有一圈突兀的白色蕾丝边,有点怪异还有点.......好看。
室内灯光昏黄,浓郁的饭香飘出,雅尔塔有瞬间的恍惚,这样的场景他只在外族见过,炊烟袅袅,归家时永远有一盏灯为你而留。
是属于人间的烟火气息。
闫凯听到关门声,掐掉刚点燃的烟,面容浅浅,笑道:“还挺快,你先去换衣服,我这汤刚炖上,得再等等。”
雅尔塔瞥了眼雄虫手边一缕青烟,本打算就此绕过,但最后还是停下来:“我不喜欢你身上有烟草味。”
即使他自己每天烟不离身,但仍希望这只雄虫干净清爽。
闫凯自那天被雌虫嫌弃之后,其实已经很久没有碰过。
只是下午哈维克意外提起关于自由的话题,导致他有些心绪不宁,这才抽了两根。
“偶尔解馋。”
雅尔塔静静看了他一眼,最后也没说什么,转身上楼。
闫凯望着雌虫的背影,有些怔愣,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有些陌生。
之前见不到的时候明明总觉得想,可现在人就在自己面前,居然又是说不上来的惆怅。
他看了眼还冒着热气的烟,接了点水将它完全熄灭。
听到楼上放水的声音,回头朝楼梯口望去,心里闪过一丝狐疑,总觉得不大对劲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拧着眉头想了半天也没分析出个一二三,只能作罢,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在雌虫出来之前把饭盛出来放到桌子上。
隆科达除了特产的红梁大部分都是从别的部落进口的粮食,跟大米很像,不过颗粒要更加饱满,口感有点糙但非常的饱腹。
雅尔塔洗了澡,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背后,也不吹干,就那么滴滴答答的挂着水。
闫凯本不想管,又觉得碍眼,最后认命的去卫生间拿了毛巾,一点点擦干:“迟早得偏头痛。”
雅尔塔指了指旁边的位置,示意他坐下:“懒得动。”
“吃饭吧,等下我帮你吹干。”
“嗯。”
雅尔塔没意见,本来就打的这个主意。
圆桌上放着两荤一素一汤,闫凯做菜喜欢摆盘,不光菜放得好看,还会弄点装饰,所以看相都不错。
雅尔塔这几天忙天昏天黑地,饿了就咬一口面包,现在闻着一阵阵饭香,不由自主咽了咽口水。
就近夹了一块肉,咸淡适宜,新鲜松软,味道一如既往的不错。
“你做饭确实有点天赋。”
他现在是真的有些相信,闫凯可能真的游历过很多地方。
相同的材料放在他手里,总能做出不一样的菜式,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那当然。”
闫凯最近闲着没事就捣鼓点东西吃吃。
这个世界的食材和调味料他已经了解的七七八八,做起来比之前更得心应手。
雅尔塔不置可否的挑眉,筷子落得飞快,却一点不显得粗鲁,相反还挺优雅。
反正闫凯挺喜欢看。
“吃菜,别光吃肉。”
闫凯夹了一筷子绿叶菜放进雌虫碗里。
雅尔塔拧眉,浑身抗拒。
只有雄虫和虫崽才会吃叶子。
“不好吃。”
“不可能,我做的菜都是世界第一的好吃。”
雅尔塔嫌弃的扒拉了两下。
啧。
这虫不能夸,容易飘。
然后面容痛苦的把菜夹起来塞进嘴里。
真难吃。
闫凯不跟口嫌体正的虫一般见识,给两人各盛了一碗汤,自己小口小口的喝。
雅尔塔筷子没停,看雄虫吃得少,问道:“不吃?”
“不饿。”
闫凯摇头,他每天吃了睡睡了吃,人都胖了好几斤。
“吃。”
雅尔塔夹了两大筷子蔬菜在他碗里,凉凉的命令。
“你也得吃。”
闫凯直接将盘子里最后几根剩下的菜夹到他碗里。
雅尔塔计谋没有得逞,眉头紧皱,不过最后还是清了盘。
饭后,闫凯没有急着收拾桌子,而是先替雅尔塔吹头发。
手指穿过银白,长度都已经过腰:“要不要剪掉一点?”
好看归好看,打理起来真得也挺麻烦。
雅尔塔翘着二郎腿,坐得像个大爷,听到雄虫的话,晃了晃脚尖,原本柔软的头发在瞬间绷得笔直,变成一根根锋利的钢针。
雌虫微微侧头,漫不经心的开口:“剪掉一点?”
闫凯看着立在眼前的银白钢针,伸出一根手指将它们尽数撇到一边,认真道:“剪什么剪!不许剪!这么牛皮的东西必须留着!”
也没人告诉他这玩意儿还能当武器啊!
雅尔塔扭动脖子,头发又在瞬间变回原来的模样。
闫凯好奇的抓起来摸了摸,感觉跟自己的也没什么两样,怎么人家就能这么牛逼?
啧。
一天到晚都在像看科幻片。
闫凯重新打开吹风机,继续慢悠悠的烘,顺便聊个小天。
“明天的礼服还没穿过,你等下要不要试试?”
“麻烦,不试。”
“不合身怎么办?”
“监礼处雌虫的习惯,凡事三个码,我刚看房间里只有一套,你不是已经挑出最适合我的尺寸。”
“这么相信我?”
雅尔塔靠上椅背,往后仰起头,与闫凯四目相对。
“干嘛?”
闫凯托住他的后脑勺。
雅尔塔仔细打量着雄虫的面容,认真说起来他们已经有七天没有见面。
偶尔梦回,总能想起他来......
“低头。”
闫凯与他目光相接,心头莫名的发烫:“又干嘛。”
雌虫挑眉:“别多问,你只需要服从。”
行吧。
你能打你是爷。
闫凯关掉吹风机,配合的弯腰低头。
雅尔塔反手勾住雄虫的脖子,往下压了压。
闫凯没想到他会突然发力,重心不稳的往前倾了倾,两人的唇不经意间撞在一起。
“故意的?”
每次吃饱了就撩他。
雅尔塔手掌摩挲在雄虫颈后,因为是短发的缘故,意外扎手:“确定不是你故意站不稳?”
闫凯视线下移,落在雌虫敞开的领口,嗓子开始发干,轻咳了一声:“恶人先告状。”
雅尔塔扯了扯衣襟,朝他缓缓呼出一口气:“自觉点。”
刻意拉长了尾音,慵懒的声调好似带着一把弯钩,恨不得将雄虫的魂都直接钓走。
闫凯看着雌虫,眼底一片中汹涌。
“啧……”
掐住雌虫的下颌,用力吻上去,像是要把这几天的空白全部补上。
灵活的舍在瞬间席卷整个口腔,将所有的氧气尽数掠夺殆尽。
雅尔塔有一瞬的窒息,猫似的呜咽。
雄虫不但没有退出,反而更加的深入,好似受到某种刺激,凶狠的要将他拆骨入腹。
手掌下落,隐于浴袍之中。
“回房间。”
雅尔塔脊背抵在椅子的木质雕花上,结结实实的疼。
闫凯离开那诱人的红唇,用拇指碾了碾。
灼热的呼吸一路游走,在鼻尖,在眉眼,在额头,最后又重新落下,绕在耳畔。
潮且烫。
雅尔塔明明坐在椅子上,却意外的软。
见鬼.......
这该死的雄虫对付他越发的得心应手。
“这里好像还没来过。”
雅尔塔心下一惊,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人已经被拦腰抱起。
闫凯提醒:“别掉了。”
雅尔塔犹豫之后,破天荒的配合:“力气不小?”
“主人养的好。”
“这张嘴一天到晚怎么跟抹了蜜一样。”
“你爱听,我就爱说。”
闫凯绕过椅子,坐下。
雅尔塔双手交叉挂在雄虫的肩膀上,随意挂着,那脊背却是依旧挺的笔直,倾身向前,居高临下的打量。
“你怎么好像变好看了?”
闫凯向雌虫凑了凑,似乎是想让他看得更加清楚一些:“主人滋养的好。”
雅尔塔眸光闪烁,愈发觉得这只雄虫贴合心意,主动低头覆上那日思夜想的唇,不疾不徐的缓缓亲吻,像正在品什么上好佳肴。
他收拢手臂,初见时的异样早在两人相拥的刹那消散,只剩满腔的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