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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洵按照指示调查了夏颜的继父,当晚回别墅汇报。
男人正在书房通电话,隐约听到女人说,“我想你了。”
他走神,没太专注,“想我了?”
“你明知故问。”女人很会撒娇,不油不腻的,“你在公司吗。”
裴砚清停顿一秒,“嗯,加班。”
“你去中海上任,梁家是不是管不了你了?中海比梁氏集团要厉害。”
他不疾不徐嗑着烟灰,“你听谁说的。”
“我上午和蒋太太做美容,她告诉我的。”宋禾察觉他不是很高兴,“难道是假消息?”
真假是次要的,裴砚清有些恼火,“你收过礼吗。”
“蒋太太替我充了一张美容卡。”她小心翼翼,“不多,五十万而已。”
“退回去。”
男人语气如常,可宋禾听得出,他更不高兴了。
裴砚清最忌讳女人贪。
她咬着嘴唇,“我知道了。”
这个礼,只是借了宋禾的幌子,实际是冲他的,冲他中海集团二把手的头衔。
这伙太太们其实也搭上过夏颜,轮番包场她的话剧,甚至送成箱的金条,委托她牵个线,请裴砚清赏脸吃饭。
夏颜懂得深浅,原封不动的交给了他。
省心,也乖。
他几乎没操过心。
“深哥,我刚洗完澡,住这么大的房子很寂寞。”宋禾言语暧昧,撩拨他,“你搬来好不好?”
裴砚清发现程洵在门外,草草结束,“这边忙,不陪你了。”
宋禾六神无主盯着黯淡的屏幕,那种硬生生被掐断,被忽视的悲愤。
他对自己明显不复当初。
裴砚清并非狂热的男人,却也一向对她怜惜大方,有求必应。
如此冷漠,点燃了宋禾心底的怨念。
那个女人的介入。
是祸根。
裴砚清坐直,靠着椅背,拨弄打火机的金属盖,“什么结果。”
程洵做足了心理建设才敢进去,“叫黄勇,以前是一家公司的小领导,负责后勤采购,吃回扣太多被开除了,目前无业游民。”程洵神色慎重,观察他的反应,“何小姐...在18岁和19岁报警黄勇性骚扰。”
火苗乍然熄灭,又复燃,男人眼中的寒气一寸寸蔓延开。
“拿来。”
“我拍下了口供。”程洵将照片搁在桌上,“不清楚是什么原由,何小姐又撤销报案,双方和解了。”
笔录翻到后面,男人眉目越发阴森,像凝结了一层霜。
虽无实质的伤害,不过看笔录,黄勇深夜闯入她房间搂抱强吻,偷窥她沐浴,在她的饭菜里下安眠药,给夏颜的阴影着实不小。
裴砚清牙缝挤出四个字,“我要他人。”
程洵说,“已经关押了。”
男人浑身煞气,抄起外套,大步朝楼下走。
车行驶至东郊废品厂一处隐蔽的仓库外,程洵踢开门,四面破败的墙壁,滋长出发霉的苔藓,潮湿糜烂的腥臭味。
在一堆腐败的垃圾中央,黄勇被胶带封嘴,手脚反捆,见有人来,呜咽着蠕动。
直到他瞧清是裴砚清,眼里的求生欲变成了极度的畏惧。
男人弯腰,揭掉封条,不轻不重地拍了拍他后脑勺,威慑十足,“又见面了,黄勇。”
黑衣黑裤染着冰凉的露水,黄勇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股气势吓得他心虚,跪地求饶,“梁先生,我吐,那一百万我吐行吗?”
“吐?”程洵不屑,“你不是还赌债了吗。”
“我有继女啊。”黄勇颤颤巍巍爬到裴砚清脚下,“用她抵账,什么时候抵完一百万,咱们什么时候两清。”
真是作死。
程洵退到一旁。
裴砚清踩住黄勇的脑袋,鞋底辗轧,他犹如一条丧家之犬,痛苦哀嚎着。
“明白为什么绑你吗。”
黄勇脸埋入泥土,斜着眼看男人,“我不...不明白。”
“嘴够硬的。”男人居高临下,像对待一滩垃圾,“骚扰她,是吗?”
黄勇当即脸色惨白,挣扎大叫,“那婊子诽谤我!她妈可以作证,我没有——”
“你利用何小姐母亲的安危威胁她销案,梁先生最厌恶欺凌女人的败类。”程洵粗暴扳住他腿,一拽麻绳,他翻滚着撞上铁门。
惯性太大,黄勇晕眩干呕,“梁先生和我继女不是分开了吗——”
裴砚清坐在对面的木头板凳上,不耐烦点烟。
程洵揪住他头发,“分与不分,也不妨碍和你清算过去的账。”
黄勇惊惶之下双目充血,一个劲的抽搐。
裴砚清吸完半支烟,走到他面前,“哪只手碰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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