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一阵摔砸声从房中传出，几个丫鬟慌忙跪在地上，不敢去看大发雷霆的秋清瑶。
“滚出去！”
她一改往日的端庄贤淑，对着下人们斥责道。
丫鬟们也恨不得赶紧离开，生怕她把怒火迁怒到自己身上。
秋清瑶看这眼前的一片狼藉，还不解恨地将手边的胭脂也摔在地上。
自元宵后，整整两个月，叶璟玄都没有传见自己。
哪怕是她已经到了他的院子，还被赶了回来。
从秋素琴殉葬后，叶璟玄就变了。
秋清瑶攥紧了拳，恨得咬牙切齿。
当初秋素琴活着，自己的恩宠尚且还在，现在人死了，反倒连叶璟玄的面都见不到。
正当秋清瑶有气无处撒时，一个小厮走了进来。
她刚要训斥，见他是叶璟玄院子里的人，忙敛去眼中的阴狠。
小厮行了礼：“王妃，王爷说在后园雁湖等您。”
闻言，秋清瑶愣了愣，脸上终于有了丝笑意。
她忙唤来丫鬟，梳洗打扮了番才朝后园走去。
雁湖旁，风扬起墨色的衣角和发梢，在白雪的映衬下，那张脸比平日多了分柔和。
秋清瑶不由停住了脚步，痴痴望着。
若非因着叶璟玄这个人，她也不会选择偷梁换柱，把那日救他的功劳揽在自己身上。
秋清瑶弯了弯嘴角，选了个自认为最美的表情后才走过去。
“王爷。”
叶璟玄闻声转过头，睨了眼她身后的丫鬟：“下去吧。”
几个丫鬟行礼后退了下去。
四下无人，秋清瑶亲昵地揽住他的胳膊：“王爷，你终于想起臣妾了。”
叶璟玄神情淡漠，目光落在眼前的湖水上。
叶叙白说他第一次看见秋素琴就是在这儿，而且那时的她还想投湖自尽。
再回想起来，刺痛的心又泛起阵阵波澜。
“这湖可好看？”
对于叶璟玄莫名的问题，秋清瑶愣了瞬后顺势回了句：“自然。”
话落，一只手忽然揽住了她的腰。
秋清瑶心微微一顿，紧接着心里满是被重新宠爱的喜悦。
可还未等她去细细体会，那只手突然猛地一推。
“噗通”一声，秋清瑶被狠狠推进湖里。
冰冷的湖水冻得她连呼吸都颤抖起来，慌张无措地挥着两只手：“救……救命！”
叶璟玄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似乎没有要救她的意思。
见她脸色煞白的模样，给假山后候着的小厮一个眼神后，转身离去。
听着后头将人救起的动静，叶璟玄攥着芙蓉玉佩的手越收越紧。
夜阑。
寒冬之夜，月色难得。
王府西北角鲜少有人去的望月亭传来酒壶的碰撞声。
杨青看着一言不发只顾饮酒的叶璟玄，几番欲言又止。
直至第六壶酒见了底，他才硬着头皮开口：“王爷，别再喝了，酒多伤身。”
叶璟玄不言，迷蒙的眼神划过一抹愁绪。
好半晌，他才抬起微颤的手抹了把脸：“你走吧，让本王一个人待会儿。”
闻言，杨青犹豫了一会儿后才暗自叹了口气离开。
耳畔挂过的风像是一个个巴掌打在叶璟玄脸上，针扎似的痛。
但疼痛过后，他只觉风声都变成了无数的嘲讽。
嘲讽他的识人不清。
嘲讽他的自作聪明。
嘲讽他多余的悔恨……
叶璟玄仰头深吸了口气，红着眼将一壶酒朝帝陵方向倒去。
“若有下辈子，你不要再遇见我这种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