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一时顿在原地，黎里道：“我曾说过，作为帝王，你还是太过心软。”
“不过几个无关紧要的人，便能让你乱了心神。”
姜溯宁沉声呵斥：“我记得，不用你提醒。”
“我从没忘记过我是姜溯宁，但姜溯宁从来就不是你这种为了权势可以牺牲抛弃一切的狼心狗肺之徒。”
“就算死过一次，我也还是会坚守我的底线。”
说完，她不愿再看黎里，转身拂袖而去。
回到自己的殿中，一个陌生的宫女走过来。
姜溯宁刚要说话，那宫女摘下人皮面具，赫然是朱雀。
在她不在京中的这段时日，朱雀她们已经悄无声息渗透内宫。
姜溯宁问道：“文郡王等人怎么了？为何会突然回京？”
朱雀应声：“陛下放心，文郡王府一切安好，此次入京，是因为文郡王府小世子姜卿寒将要参加此次春闱。”
姜溯宁的心终于落下。
此次出京，她并不是一无所获，京城之中，她已植入无数暗桩。
至少，她不能再让无辜之人因她而陷入危险。
想到黎里那平静至极，却又一句话便轻易将她拿捏的模样。
她眼眸暗下去。
“我要见宋瑶瑶，此事不要让黎里的人发现。”
“是，陛下，属下这便安排。”
当天傍晚，黎里便收到了一份军营密报。
不知上面写了什么，他急匆匆出宫。
就在他出宫不久，一声黑袍裹住全身的姜溯宁出现在天牢。
看见牢中那个骨瘦如柴的女人时，姜溯宁愣了一下。
短短数月，宋瑶瑶便被折磨的奄奄一息，满身伤痕。
她两边琵琶骨如姜溯宁当初一样，被锋利的铁钩挂着。
早已没有半分当初苗疆第一美女的光华照人。
看见姜溯宁，她浑浊眼眸似乎有一瞬恍惚，随即迸发出惊人恨意：“姜溯宁，你不是死了吗？你不是早就死了吗，你为何还要回来。”
随着在这具身体里越待越久，姜昭阳的容貌越发趋近与姜溯宁本身的模样。
她微微一摆手，身后一桶冰凉的水劈头盖脸地淋在宋瑶瑶身上。
被这冷水一激，她本有些扩散的瞳孔又开始聚焦。
“你不是姜溯宁。”对上姜溯宁的眼眸，她又思绪紊乱起来，“不，你就是她，你从地狱爬上来了是不是？”
姜溯宁勾唇一笑。
从地狱爬上来，这句话的确适合她。
她蹲在宋瑶瑶身前：“你不用管我是谁，我只问你一句，你难道不想报仇吗？”
日日不停歇的刑罚，让宋瑶瑶连思考都开始缓慢起来。
“报仇？”
姜溯宁如诱人堕入深渊的恶魔：“对，报仇，你要记得，是黎里将你害成这样的。”
黎里这个名字似乎终于唤醒了宋瑶瑶，那张已经被折磨得看不出原本容颜的脸蓦地爆发出惊人恨意。
“我要报仇，我当然要报仇，黎里如此负我，我一定要让他悔不当初。”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姜溯宁笑了：“我可以帮你。”
宋瑶瑶似乎清醒了一般，眼神带着怀疑：“我凭什么信你。”
姜溯宁声音缓缓：“因为你没猜错，我就是姜溯宁，我比你……更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