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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好屹承祁到,让人送了巢凤轩的早餐来,不然我们父女只能饿肚子了。”
  桌上的早餐每一份分量都不大,样式却不少,荤素搭配营养均衡。
  “巢凤居不是不外送吗?”张意安有些疑惑,巢凤轩是京海今年年初新开的店,不知道厨师偷偷修炼了什么秘籍,做的每一道菜都精确迎合张意安的口味。
  尽管这家店菜品的定价偏高,却没有一个人给出不好的评价,甚至受欢迎到连餐位都得提前预定。
  但并没有听说过巢凤轩也有早餐的菜式,当初店内的侍应生也是清楚告诉客人,巢凤轩没有外送服务。
  “巢凤轩是屹承的产业,当然是老板说了算。”
  原来是资本的力量。
  张意安夹起焦黄酥脆的雪花金丝煎饺送入口中,鲜香适口。
  不得不感叹资本的生活真的很美妙。
  她小口小口嚼着,倒扣在桌上的手机嗡嗡响了两下,才想起来早上还没看过手机。
  一看,是“资本家”给她发的消息。
  祁屹承:【起床了吗?让人送了早饭过去。】
  喝了两口豆浆,她空出手来打字,【已经在吃啦,谢谢你的早餐,很好吃。】
  祁屹承坐在办公椅上,看着对方发来的消息,不是很满意。
  他想安安不对他客套,他想她任性一点,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好。
  但还不急。
  慢慢来,她已经嫁给他了不是吗?
  男人摘下办公时才会戴的防蓝光金丝框眼镜,合上手中的文件放到一旁,转了个身子从清澈干净的玻璃窗向外看,薄唇微扬。
  皑皑白云被碧蓝的天拥入怀中,今天是个好天气。
  宜搬家,宜同居。
  -
  太阳一点点爬高,地表的张度也高了些。
  许久没有这样放松惬意,张意安吃过午饭,窝在后院树荫下的摇椅上一摇一摇的,有些昏昏欲睡。
  她刚打算将手机放到旁边的石桌上小憩一会儿,祁屹承的消息似乎是瞅准了时机在这个时候冒出来。
  【我去接你好不好?】
  张意安微眯着眼,困的时候大脑停止运转,只能看到“好不好”三个字。
  她回了个【好】字,就困得不行睡着了。
  祁屹承驱车到观澜雅苑的时候,看到张照行提着桶往里走,桶里放着各种园艺工具。
  “来啦?囡囡在后院的椅子上睡着呢。”张照行一看就是刚种完花草回来,身上还沾着泥土。
  祁屹承应了声,上前接过桶,轻车熟路地走到放工具的房间,将园艺工具一一归置原位,又和张照行说了几句话,直到他摆摆手说自己先上楼洗个澡,祁屹承才提步往后院去。
  秋日的白云张柔如絮,荫荫绿叶交织出一方小小的绿色天地,静谧的绿意将摇椅上浅眠的姑娘笼罩,织成一幅岁月静好的画面。
  这个画面太美好,祁屹承静静注视着睡着的人,只有在张意安看不见的时候,眼底的爱意才敢肆意漫出。
  他放轻了脚步,走到摇椅旁的石凳上坐下。
  微风轻拂,头顶的枝叶沙沙响了一轮又一轮。
  树缝透出来的斑驳光影随着微风而动,打在张意安柔顺的发丝上,泛起梦里才有的金光。
  祁屹承不敢去碰,他在梦里无数次伸出手,却始终触碰不到。
  握不住那束微光,握不住,梦里的姑娘。
  风大了些,斑点状的光影向下移动,被卷翘浓密的眼睫挡住,在眼下落下一片小小的阴影。摇椅上的人偏了下头,似有要醒来的迹象。
  祁屹承伸出手替她挡住略微刺目的光。
  光是有张度的。
  梦里的虚无感被落在手背上的张度驱散。
  梦里的姑娘也睁开了眼。
  他们之间冰冷的距离感消逝,她不再离他越来越远,而是在浓浓的秋意里,拖着软软的声调,对他乖巧一笑:“你来接我啦。”
  ——
  不知过了多久,祁屹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他仓皇将视线从张意安脸上移开,及时藏好情绪,喉结上下滚了滚才应了声“嗯。”
  眼底的爱意尽数掩盖后,男人复而抬眼望向张意安,眼中笑意融融。
  多年后张意安仍会回想起这一幕,那个在摇椅上醒来的下午,她眼里,祁屹承身后所有的秋日美景,都不及他。
  “来接祁太太回家。”
  “回我们的家。”
  待张意安清醒了些,张照行也洗好了澡从楼上下来,顺便还将张意安收拾出的一个小行李箱也一并拿下楼。
  生活用品可以重新添置,但行李箱里要么是用习惯的东西,要么是对她有特殊意义的东西。
  祁屹承上前接过行李箱,掂了掂,没什么重量。
  “就这么多?”
  张意安看着他轻松的动作,想起上午想靠着自己把箱子搬下楼时的无力感,顿时怀疑人生。
  不露痕迹地偷偷比对了一下两人的手臂,张意安回答:“嗯,就这么多了。”
  没必要带很多东西,很多旧东西是可以舍弃的。
  人也是。
  -
  两人在观澜雅苑吃过晚饭才离开,库里南开上马路的时候,天空已经变成暗暗的蓝,依稀几颗星星嵌在其中明明灭灭,路灯下的行人迎着晚风,一手牵着小孩,一手遛着狗。
  黑色的库里南在古朴雅致的大门前稳稳停下,祁屹承刚想打开副驾的门,便瞧见小妻子已经捏着包带,自己下了车乖巧地站在一旁等他。
  他挑了下眉,转身去后车厢利落地将行李箱拿下来。
  张意安看着矜贵自若的男人一步步向自己走来,然后朝自己伸出手。
  “想牵手。”
  祁屹承面不改色地说出这句话,引得张意安心如擂鼓。
  从前不知道,祁屹承这么会打直球的吗?不找个借口,就这么脸不变色心不跳地说出想牵手三个字吗?
  眼前人好半晌没有动作,男人歪了歪头,语气有些落寞:“看来太太是不太想和我牵手呢。”
  张意安回过神,慌乱地否认:“没、没有。”
  她只是很羡慕祁屹承这种想要什么就说出来的性格。
  这样的人,应该不会有什么遗憾和烦恼吧。
  既然选择了和祁屹承结婚,答应了两位爸爸会好好过下去,她也不应该矫情。
  柔软的手主动放到男人掌心时,不知道是不是张意安的错觉,她好像看到男人眼中笑意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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