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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水用光了,南桑出门打水,发现水箱里的水没结冰。
  南桑皱皱眉,不明所以,侧脸看了眼神秘的邻居,拎着水桶回家。
  隔天和余少亭一起去学校。
  中午打饭的时候发现简陋的食堂多了道有点丑陋有点黑的糖醋里脊。
  南桑递桶。
  余少亭给她打了满满一桶。
  南桑昨天的饭就没吃完,拎回了家晚上吃的差点吐了。
  今天...
  南桑皱眉小声说:“太多了。”
  余少亭:“去去去,别影响别的同学打饭。”
  南桑抱着桶去吃饭,发现她最喜欢吃的菜有点难吃,吃了没几口,平日里和她没交集的同学抱着保温桶坐到她对面,用含糊不清的英文和她对话。
  大概意思是她是不是认识余少亭。
  南桑就知道。
  余少亭长相太扎眼,肯定会引起学校的轰动,尤其是女孩子的。
  这地方的民风其实很彪悍,女孩子特别虎,经常一边走路一边喝酒,头发五颜六色,鼻环鼻钉脏话连天,很凶。
  南桑不想和她们交恶,侧脸看了眼打完饭在食堂皱着眉擦桌子的余少亭,抿唇:“他有女朋友了。”
  也不想她的老同学余少亭被她们纠缠上,因为她们私生活很混乱。
  说着有点心虚的朝饭桶上盖盖子。
  余少亭给她打饭打的太多了。
  女孩诡异的看了她一眼,蓦地伸手掀翻了她的饭盒。
  南桑怔了下,站起身朝后退,退了没几步,整个人被扯到了后面,面前是个高瘦的背影。
  余少亭说着一嘴比初见流利多了的本地话,声音冷凝,语速很快,说完砰的一脚把旁边一个餐车踹翻在地。
  食堂哗然一片。
  接着静了下来。
  人慢腾腾的散了。
  余少亭回头,看南桑低头看地,瞳孔缩了缩,嘴巴开合半响,弯腰小声说话:“吓到了吗?”
  有一点点,但是不至于。
  主要心疼饭。
  梁照不在家,南桑吃的很随便。
  他在家的时候,口味偏重,吃饺子都要沾辣椒。
  一年了,南桑还是第一次吃到喜欢吃的菜……虽然难吃了点,但看见都毁了,还是有点可惜。
  余少亭:“对不住,我是在吓唬她们,不是有意要吓你的。”
  南桑回神,接着心里有点说不出的滋味。
  在青城如果看见一个老家来的人,南桑会自动的感觉很亲切。
  余少亭这个人她是不想靠近也不敢靠近的。
  但在异国他乡,余少亭看见她这个老同学,应该也是想亲近的。
  可她却...一直有点冷淡,坐公交车都不和他说话。
  “谢谢,没关系,我胆子是小,但不惹事,也不怕事。”
  南桑抿唇,朝他递出友谊的橄榄枝,浅浅的笑了笑:“糖醋里脊还有吗?”
  余少亭怔了会,接着直起腰笑了:“有,你跟我来。”
  的确有。
  余少亭的。
  南桑在后厨坐下,“我吃了你吃什么?”
  “我给你们打饭前就吃撑了,食堂还能缺饭吗?”
  也是。
  南桑坐下乖乖的吃饭,吃着问余少亭:“你和她说了什么呀。”
  语速太快,她没听懂。
  “就威胁呗,说你...是我妹妹,让她们不要欺负你。”
  南桑怔了下,小声说:“我不是你妹妹。”
  她的家人只有外婆,外婆走了后,她就只剩下梁照了。
  家人对她的意义很重要,是可以豁出命的那种。
  余少亭和她非亲非故,帮了她,但也称不上家人。
  余少亭愣住,手指蜷了蜷,缩在了一起。
  南桑抿唇:“我们做老乡吧。”
  “老乡...”余少亭强笑笑:“我们之前不是老乡吗?”
  不是,青城不是她的家。
  南桑:“今天谢谢昂。”
  余少亭没说什么,在两米的远处沉默的看南桑小口小口的吃饭。
  最后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好吃吗?”
  余少亭和爸妈一起住的时候爸爸做饭,爸爸不在姑姑做饭,姑姑不在有保姆,保姆不在有许慕七。
  余少亭没做过饭,但是聪明,可以研究,却还是第一次研究,问的时候带了忐忑。
  南桑:“不太好吃。”
  余少亭僵了下。
  南桑:“你如果想吃家乡菜的话可以和我说,我从家里做好给你带,别让这的师傅做了,我感觉这里的人应该吃不惯,会抹黑我们中餐的。”
  余少亭藏了藏烫出泡的手指,因为那句做好给你带,心里像是抹了层厚厚的蜂蜜,小声回应:“好。”
  南桑吃完想给余少亭把饭盆洗了。
  余少亭不让,“这里没热水,你别碰。”
  手指和南桑触了下,冰凉。
  南桑扫了眼他的手,手指没看见,但从前细白的手背上全是冻出来的红痕。
  南桑凝眉,走前看了眼余少亭,过了会回来:“你哥哥叫什么来着?”
  余少亭微怔:“叫许慕七。”
  南桑品了品名字,瞪大眼:“你们不是亲兄弟啊。”
  “是啊。”余少亭怔了下:“当然是。”
  说着明白她什么意思了,和她解释:“我母亲叫许葵,父亲叫余仲夜,意思是许葵爱慕余仲夜,我还有个小哥,叫余慕葵,反过来的意思。”
  南桑突然心里有点复杂。
  余少亭的双胞胎妹妹叫余贝贝。
  是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名字。
  全家人的名字整整齐齐,唯独余少亭的名字...像是八竿子打不着。
  最后打消了去找梁照让他打听打听许慕七,联系下能不能让他把余少亭弄走的想法。
  因为她感觉余少亭会来到这,可能是不招家里待见,打听也是白打听。
  南桑什么都没说,走了。
  隔天早上等余少亭上车的时候,起身坐在他隔壁,和他隔了一个过道。
  拿出给梁照买的,但他没戴过的帽子,又拿了双手套,这是从前刚来这她闲来无事给梁照织的,但是有点大,没给他。
  “这是我丈夫的,不嫌弃你就先用着,等你有时间,你可以去买,我带你也可以,买鹿皮的,保暖。”
  余少亭接过,把手套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了很多眼:“这是你手织的吗?”
  “恩,不是很暖和,但家里没有多余的了。”
  余少亭打断:“暖和,是暖和的。”
  余少亭迫不及待的戴上,低头看了很多眼。
  即便是梁照的,余少亭也觉得很暖和,因为是南桑亲手织的。
  南桑看他笑,跟着笑了。
  突然感觉余少亭也没那么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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