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们要继续开纸扎铺？”
游星洲欲哭无泪，他不想天天扎纸人。
在景城这种地方，死后都实行火葬，纸扎哪里卖得出去，一看就是亏本生意。
可对顾清晚的敬畏让他无法说出拒绝的话，只好委委屈屈地坐在凳子上，用眼神示意柯文彦和孟磊。
两人一致忽略了他，游星洲更委屈了。
顾清晚重开纸扎铺自然是有原因的，这些以后慢慢道来。
安顿好之后，也是大家分别的时候。
孟磊已经很多天没有回公司，也是时候露露面了。
柯文彦则一时间不知道去哪里。
原本的公司虽然成了全国闻名的大公司，可里面早已经没了自己的位置，自他出现，曾经的朋友没有一个主动问候的，可见有些东西早已经变了。
他也就不回去碍人眼了。
对于孟磊提议去他的公司当顾问，柯文彦想了想也不合适。
十五年的时间，他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小白，没资格当顾问。
孟磊没有勉强，天才都有自己的骄傲。
他相信，总有一天，柯文彦会跟上当今社会的步伐。
顾清晚邀请柯文彦暂时留在纸扎铺，柯文彦欣然答应。
给他一段时间学习，他总能像以前一样优秀的。
洒水，扫地，擦桌子，一天忙碌下来，整座宅子已经焕然一新。
隔壁的鸟儿站在墙头看着忙碌的三人，就像在看什么有趣的玩意儿。
游星洲一颗石头打过去，鸟儿飞快地逃走了，生怕被眼前暴躁的人殃及池鱼。
附近有很多老房子，但大多没什么人住，或者可以说没有人长住，几人打扫完毕，也懒得做饭，寻了个附近的馆子大吃一顿。
这是一家川菜馆，听说几人来自那个神秘的老宅子，连忙竖起大拇指。
老板还算年轻，没见过宅子的主人，不过据老板已经作古的老父亲讲，那宅子的主人可不是一般人，往年那会儿，宅子一直没安静过，每天人来人往。
游星洲一边剥虾，一边开口：“这么多人买纸扎？”
老板摇了摇头，颇为神秘地开口：“可不是买那个东西，不过具体干啥我也不知道，我爹好像知道，不过他没告诉我。”
游星洲大口朵颐的同时，对师傅有了新的认识。
他记事那会儿，两人天天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还是他大了些，日子才好过了。
没想到老头的过去这么精彩，那么，老头子过去攒下来的家底都哪儿去了。
想到师傅留下的那张银行卡，游星洲嘎嘎直笑。
纸扎铺无声地开张了，顾清晚这几天一直在绘画，游星洲则被差使着制作纸扎的框架。
见游星洲虽然不情愿，但也没胡来，顾清晚放下了心。
回到房间，顾清晚拿出白玉乌龟，轻轻抚摸了很久，白玉乌龟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千年前，顾清晚身死魂灭，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曾经的伙伴，千玄宗护宗神兽，本体为白色乌龟的镜玄变成了一只宛若死物的白玉乌龟。
若不是彼此之间微妙的感应，顾清晚都不敢确定这个事实。
“一个乌龟有什么好看的。”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顾清晚下意识取出金元宝，是这个家伙在说话。
可此后任凭顾清晚怎么捣鼓，金元宝又不说话了，顾清晚恨恨地用白玉乌龟砸了金元宝一下。
金元宝哎呀一声，白玉乌龟表面柔光流转，似有变化。
“咦！”
顾清晚再接再厉，将白玉乌龟靠近金元宝，金元宝持续“哎呀哎呀”起来。
与此同时，金元宝逐渐缩小，露出一团金色的光芒，白玉乌龟睁开双眼看了顾清晚一眼，眼里带着顾清晚熟悉的慈祥，双眼很快闭上，恢复成原本的样子。
顾清晚来不及感叹，将想要逃跑的金光困住，从中扯出一个白头发白胡子老头。
看见自己暴露，齐百道吓得一动不敢动。
余下的金光化作一枚带着复杂纹路的印记，顾清晚拍拍白玉乌龟，乌龟张开大嘴将印记吞了进去。
齐百道见状更不敢动了。
许久，顾清晚总算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齐百道原本是数百年前一名救人无数的名医，生前功德旺盛，死后亦庇护他不受鬼差锁捕。
于是齐百道便带着一身功德游荡数百年，直到遇见拥有莫名力量的宅主，被逮了去。
得了齐百道的功德，宅主功力大增，从此更是无往不利。
顾清晚击败宅主后，齐百道得以脱身，可陪伴他多年的功德似乎发生了不知名的变化，化作金元宝将他紧紧包住。
与此同时，那曾经抓住他的神秘力量也被包裹在里头。
齐百道被抓了一次之后胆子小了许多，一直不敢说话，可一个人憋了这么久早就憋坏了，好几次忍不住说话都被顾清晚听见了。
顾清晚对善人一向尊敬，自然不会对齐百道有什么恶意。
相反，她还答应送齐百道轮回。
齐百道听了十分诧异，据齐百道了解，如今的生死轮回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掌控的。
因为地府关闭了！
“怎么会！地府关闭，灵魂如何轮回？如今的人世间生老病死依旧正常轮转，不像是失控的样子。”
齐百道也不确定，他带着一身功德，到哪里都是香饽饽，一向都是躲着人的。
这些消息还是偶然听到的。
“我只是听说，地府虽然关闭，但生死轮回之路没有断裂，不过被一些人掌控了。”
“什么？”顾清晚感到不可思议，人类掌控生死轮回路，怎么可能！
生死轮回一直是地府的职能，同样也是地府的权利，被人类掌控在手里，还有公平公正可言吗？
这么想，顾清晚也就问了出来。
齐百道也不清楚，只说人类之间互相制衡，不会做得太过分的。
说着齐百道忽然想到什么，连忙道：“听说轮回城掌握的轮回眼是最多的，人类其实处在下风。”
“轮回城？”
顾清晚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轮回城是一个鬼王建立的城池，我以前也去过一次，倒是蛮好的。”
顾清晚只觉得满头乱麻，人类甚至鬼王代替地府行生死轮回之责，不用细想就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
“哎，乌龟把神灵印记吃了，那可是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