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言紧张到浑身都在抖,突然想起赵康成出现在电梯外面时,这个男人叫的那一声“姑父”。
她突然感觉,自己是出了狼窝,又入虎穴,这个男人怕是替他姑父来找她算账的,所以现在才会盘问她的年龄名字。
她近乎绝望地又要跪下去:“我不是有意刺伤他的脖子的。是他逼我的,真的,真的是他逼我的。”
墨泽江愣了一下,才回想起刚刚赵康成脖子上那处血淋淋的伤口。
应该是被利器扎伤的,看起来,还扎得不浅啊。
他跟前面的司机对视一眼,突然觉得她有点意思:“能在他身上动刀,你怕还是这江城头一个。不过我不关心他,你叫什么名字?”
赵言警惕地没回他,他低声就笑了:“算了,不说就不说吧。我还有事要忙,就发发善心,将你丢医院去?”
赵言浑身疼到抖如筛糠,强撑着应声:“谢,谢谢您,先生。”
她每说一个字,嗓子里都像是有刀在割,甚至担心会不会真的被毁了嗓子,成了哑巴。
墨泽江没再搭理她,身体后倚着,闭目养神。
他脑子里又开始浮现那些记忆,已经过去太多年了,这样的熟悉感,大概也只是错觉而已。
那样干净的小姑娘,不应该会变成如今身边这女人的这般模样,衣着暴露地出现在醉今朝那样的场合。
能挣钱的方式那么多,他不大相信,一个不贪财的女人,会真的不得不进入那样的地方。
车在医院外面停下来,赵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昏迷了。
她身上的伤处太多,前不久显然又受到了惊吓。
前面的司机回身道:“小姐,到了,您该下车了。”
赵言没有反应,脸上不剩半点血色了。
司机有些为难地看向墨泽江,看到他蹙了眉头:“小李啊,我是不是管太多了?”
司机暗自腹诽,墨总您也知道啊。
墨泽江多看了赵言一眼,她这模样,多半是伤口感染发烧,一时半会醒不来了。
他不耐地抬腕看了下时间,开口道:“算了我赶时间,直接将她一起带回去吧,等她醒了让她自己走。”
司机应了声“好”,调转车头开往墨家庄园。
到了庄园,墨泽江赶时间去开视频会议,直接去了书房。
至于车子里的赵言,他交代了管家一句,让管家自己看着办。
老管家看向车上伤得这么惨重的陌生女人,既然是先生带回来的,自然也不敢怠慢了。
让女佣将赵言带进了客房里,管家又打电话,让家庭医生过来帮赵言检查开药。
前后折腾了近一个小时,赵言仍是昏迷不醒。
墨泽江会议开完了,过来时,刚给赵言做完检查的家庭医生,告知墨泽江:“伤得太重了,伤口没有及时有效处理,现在又叠加了新伤,严重感染了导致高烧不退。
还有,初步诊断,她应该是有严重的心脏病,有咳血的症状,可能病入膏肓了,最好是去医院好好检查。”
墨泽江视线落到床上的赵言身上,听到“心脏病”时,眸子眯了眯。
那个小姑娘,也有心脏病。
*
医院里,楚星寒刚接了电话,此刻坐在林嘉月的病床边,面色黑沉。
他刚刚在醉今朝,本来担心赵言在包厢里出事,想在外面多等等。
结果医院来电话说,林嘉月情况紧急,他只能先急匆匆赶来了医院。
折腾到现在,林嘉月情况才稳定下来,刚刚睡着了。
他这边刚消停下来,醉今朝就打来电话,说赵言跑了,还直接拿玻璃片扎伤了赵康成。
他越想越觉得怒不可遏,那个女人,前一刻还说要替她弟弟赎罪。
亏他还担心她出事,她本事倒还真是大得很!
他直接起身,让赵婶照顾好林嘉月,自己就去了醉今朝。
一路上,他一直给赵言打电话,那边始终提示无人接听。
他抓着方向盘的掌心攥紧,脚下油门轻点,车子飞驰了出去。
赵言,你还真是好样的,这样不长记性!
到醉今朝的时候,赵言早就不见了。
赵康成心虚,装作伤得重,躲着楚星寒跑医院里去了。
醉今朝四处跟附近都找遍了,都没找到赵言。
楚星寒一直打电话,直到下午,电话才接通。
他闷了一天的火气,立刻一股脑发泄了出来:“赵言,你胆子不小啊,事到如今还敢跟我玩消失。等着回来给你奶奶和弟弟收尸吧。”
那边沉默了片刻,回话的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楚总?”
赵言的手机通讯录上,备注了楚星寒的全名。
楚星寒声音陡然沉了下去:“你是谁?她手机为什么在你那?”
墨泽江看向床上还没醒的赵言,倒是没想到,这还是楚星寒的人。
他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再补充一句:“人就在我庄园里,既是楚总的人,还请您自己来接一趟。”
楚星寒没有应声,直接挂断了电话。
墨泽江回国才两天,赵言能勾搭上他,还真是让他楚星寒开了眼了。
等楚星寒过去的时候,赵言已经醒了,拿了自己的手机正急着要离开。
墨泽江在她身后,低笑说了一句:“都说楚总沉稳儒雅,看来倒也并非如此啊。”
赵言没多解释,只跟墨泽江多说了声谢谢,就要出卧室。
刚到门口,正撞见楚星寒过来。
赵言身上的伤口都被处理了,此刻四处缠着纱布,身上穿着的,还是一件男士的衬衣,自然是墨泽江的。
楚星寒满脸都是怒意,眼神恨不得杀了她:“赵言,你还真是好大的本事,什么男人都能勾引啊。你是替你弟弟赎罪的,谁许你跑出来的?!”
他说着一巴掌就扬了起来,手要落到赵言脸上时,却被一只手挡住了手腕。
墨泽江淡笑着:“楚总,打女人未免有失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