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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泽江也不急着走,神色如常打了声招呼:“楚总,巧。”
  楚星寒克制着怒意,看向墨泽江身后的病房:“墨先生是来看母亲的?”
  墨泽江应声:“嗯,今天刚好有空。我多嘴一句,赵小姐看着挺正常,楚总将人送来精神病院,没这个必要吧?”
  正常人待在精神病院,天天跟一群有心理疾病的人打交道,怕是没问题都得被逼出点问题来了。
  楚星寒面色不悦:“或许我应该跟墨先生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夫人,不是赵小姐。我送我夫人来这治病,似乎跟墨先生无关。”
  墨泽江低笑:“是吗?都说楚总在商场雷厉风行,该不手软的绝不手软,现在看来,对自己的夫人也一样下得去手啊。”
  楚星寒表面上的客套也没了:“墨先生,你今天管得有点多了,我对自己的夫人做什么,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
  墨泽江含笑的眸子落到赵言身上:“有什么需要帮忙吗?我这人不大喜欢多管闲事,但偶尔心情好了,也是可以管管的。”
  楚星寒面色彻底黑了,墨泽江话里是显而易见地挑衅,这是要给赵言出头了。
  他没记错的话,赵言跟墨泽江也才见了两次。
  上次是醉今朝,再就是现在了吧?
  赵言不会牵连到墨泽江,摇头:“不用,谢谢墨先生。”
  墨泽江也不多说,笑着点头:“好,失陪。”
  他回身,回了病房。
  楚星寒面上的怒意几乎是倾泻而出,沉着脸几步逼近过去,拽住赵言往走廊尽头走。
  他刚回去的路上,就接到了电话,说赵言被墨泽江带走了。
  帮赵言安排病房的护士,还看到了赵言给墨泽江的母亲按摩双腿。
  楚星寒一直觉得,自己瘫痪那一年是很丢脸的,如今一切回归了正轨,他从不愿意跟人提及那些事情。
  连带着帮他按摩了一年的赵言,他也不许她将自己会按摩的事情说出去,更不许她用同样的方式去帮助别人。
  可如今她为了讨好墨泽江,显然是将他说过的话,全当耳旁风了。
  想到这些,楚星寒觉得更加怒不可遏,将赵言拽到了走廊尽头,再将她的后背按在了窗户旁的墙面上。
  “精神病院都拦不住你勾男人,赵言,你不要告诉我,墨泽江刚好今天来看他母亲,就是因为你。”
  赵言看着他,感觉他这样不由分说泄愤的模样,浑如一只跳梁小丑:“你真看得起我,你的意思,是我将墨先生叫过来的。”
  楚星寒越看她越觉得刺眼:“墨先生?赵言,你们才见了两次吧,叫得挺亲昵啊。”
  赵言很怀疑,楚星寒是真的脑子有问题,“墨先生”这三个字,到底哪一个字和亲昵沾边了?
  但眼前人这副模样,显然她只要说话就是错的,至于解释,更是无异于火上浇油。
  她不想再说话,清楚也走不掉,索性由着他按着她肩膀对她冷嘲热讽。
  楚星寒讽刺出声:“你不就是想勾引他墨泽江,才故意一次次在他眼前装可怜,在他眼前展示你那些所谓的本事?赵言,你那些肮脏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
  赵言一个字不回,看着他薄唇一张一合,只当外面的蝉在叫。
  楚星寒声音还在继续:“像你这样的女人……”
  他每次讽刺她,来来回回也都是那几句话,赵言听着腻,更别说再有多少情绪波动了。
  她心里默念数羊,数到了一千,楚星寒的声音还没停,她又从头再数了一遍。
  她发现这方法是真的不错,她终于能心平气和面无表情地面对他的嘲讽,甚至脑子里一专心数羊,也听不到他在说些什么了。
  原来数羊也不只有催眠这一种作用,赵言觉得,以后这方法应该多用,跟楚星寒较劲起争执,大概是这世上最愚蠢的做法。
  楚星寒讽刺了她半天,气也撒得差不多了,还正想反思自己有些话是不是说得太过了,她大概是被噎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他还打算缓一点语气,声音刚停下来,冷不防听到了赵言极低的一句:“七百三十二。”
  他黑了脸:“什么?”
  赵言数了半天,突然被打断,下意识皱了眉头,随即反应过来,楚星寒声音停了。
  她有轻度强迫症,很想让他再多说几句,等她数够一千。
  但现在被强制打断,也只能作罢。
  她抬眸去看他:“好我听明白了,我都知道了。”
  楚星寒显然对她这样敷衍的反应很不满意,冷声道:“你听明白了什么?”
  赵言沉默了两秒:“要不你再说一遍?”
  眼前人刚消下去的火气,“噌”一下又被她激了起来。
  楚星寒气得抬手捏了她的下巴,逼她抬着头看着他,她一低头下去,就不知道在碎碎念些什么。
  “我警告你,别总自以为是,以后按摩那些见不得台面的本事,就不要在别人面前展示了。你真以为那些东西能讨好墨泽江吗,他只会觉得你是个笑话。”
  赵言发现,哪怕她尽量去无视他的羞辱讽刺,有些话,她还是做不到不在意的。
  比如楚星寒一次次讽刺,她会帮人按摩康复,是多么低人一等、多么被人不齿的本事。
  她看着他,没忍住生笑:“楚先生现在知道我丢脸,知道我上不得台面了?
  可我也就是凭着那一点上不得台面的本事,让你此刻能正常地站在我面前,否则或许今天,你会不会还瘫痪在床,都未可知。”
  楚星寒很不喜欢她说那些事情:“闭嘴,别总以为,我能好起来真的是因为你。”
  赵言点头:“对,当然不是因为我,楚先生要真是靠我才好起来的,也太没面子了。
  像楚先生这样有身份的人,怎么能承认,自己是靠着一个女人,才熬过了最难熬的那两年呢?”
  楚星寒蹙了眉头:“你少阴阳怪气。”
  赵言伸手推开了他的手:“墨先生会给我说声感谢,是因为他有做人基本的礼貌和良知。你不知好歹,不代表这世上所有人都不知好歹。”
  楚星寒不想跟她继续争执下去,他到现在还不敢完全确定,她的抑郁症到底是不是装的。
  如果不是的话,许多抑郁症患者平时也能跟常人一样说话交流,但一旦情绪起伏过大,或者受到了刺激,就会有失常的举动。
  他打住了刚刚的话茬:“我过来还有事问你,佣人收拾南苑,在你卧室翻出了很多药。我让白子瑜看了下,都像是治心脏病的药,你到底是不是瞒了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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