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崔潇潇今天就等着她这个电话：“怎么回事啊？”
　　“今天去逛街，在商场碰到他们了，他们跟我打招呼。”
　　纪明玥啧的一声：“宋文洲还说让我回去？说我浪费天赋？”
　　“他没事儿吧？”
　　崔潇潇笑了几声：“他这人不是一直那样吗？长得不错家世不错，又是少年班的，在外面谁不夸一句天才啊？”
　　“养出了一股自以为是的劲儿。”
　　“当时阮梦追到他之后，恨不得昭告全天下。”
　　“也就是你回港城了，不然宋文洲肯定跟你磨着，哪有阮梦的份儿？”
　　纪明玥翻了个白眼：“呵……”
　　“欸？对了，你是和沈知珩一起逛街，那不是被他也看到了？他没问？”
　　“没有……他说，等我想说的时候再告诉他。”
　　“哎呀——月亮，是不是有什么新情况没告诉我啊？”
　　纪明玥扬了扬眉梢：“我打通关了。”
　　“我就知道，怎么会有人不喜欢我们月亮呢？”
　　“可是……潇潇，打通关了，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幸福美满地过一辈子啊！”
　　“那不会……很没意思吗？”纪明玥缓缓说道：“一个游戏，打通关了，就没挑战性了，时间久了，也会厌倦的。”
　　崔潇潇恨不能飞到她身边，让她清醒清醒。
　　“你会厌倦他吗？还是，你觉得他会厌倦你？”
　　“我不知道。”
　　“今天和他逛街，开心吗？”
　　“嗯……开心。”
　　崔潇潇弯唇笑了笑：“月亮，你这么聪明，会想明白的。”
　　她们又聊了几句，挂掉电话后，纪明玥看着花发呆。
　　从前，做研究的时候，一个又一个难题，一个又一个项目，结束了就开始下一个。
　　如果一个游戏，打通关了，但是还不想结束……
　　纪明玥发呆了好一会儿，登录了手机里另外一个微信号，一登进去消息就不停地刷新，她就这么看着，等它刷新完。
　　最上面的对话框来自一分钟前，穆昀风——
　　【听阮梦说在北城遇到你了？】
　　【她还说你结婚了？】
　　【明月，这么多年，我想清楚了，放弃或者远离，都不如面对它，你呢？】
　　纪明玥退出来，没有再看别的，也没有回复任何一条消息。
　　她早就知道，放弃或者远离，当然无法解决任何问题，它只能让她离开那些，开始另一种生活。
　　曾经也不是没有拼尽全力地想去解决，只是，她终归不是神，解决不了所有难题。
　　“明玥？”
　　“嗯？”纪明玥扭头看过去，就看见沈知珩端着一个小托盘走过来。
　　他身后是花园路灯洒下来的暖色灯光，两边是各种品种的花，原本静谧漂亮的花房因为他的到来，百花失色。
　　他将托盘放在桌上：“给你拿了小蛋糕和果汁。”
　　“打扰你了？”
　　纪明玥看着他摇摇头，然后朝他伸出一只手，沈知珩伸手牵住。
　　她看着他们相牵的手，愣了愣，就好像她在此时有些孤单的时候，有一个人出现，将她拉出这即将陷进去的泥沼。
　　而这个人……
　　是她喜欢的人。
　　“怎么了？”
　　“嗯？你坐呀。”她拉着他，他便顺着她的力道坐在她身边竹编的椅子上。
　　“沈知珩。”
　　“嗯。”
　　“你以前，有没有……喜欢过的人啊？”
　　沈知珩低低笑了声，手搭在椅子扶手上，微微倾身靠过去：“这是在……秋后算账？”
　　“哎呀。”她晃了晃他的手：“不是啦，有没有嘛？”
　　“没有。”
　　“唔？”
　　他觉得纪明玥看着他的眼神渐渐变得有点奇怪。
　　“沈知珩。”她也学他将手臂撑在扶手上，倾身过去：“你今年都满28了，虚岁29了耶……没喜欢过的人？”
　　虽然她只听说过林音那事，也听说过北城沈家二公子，无人能近其身，可那都只是传闻，他这个年纪，有过喜欢的人也算正常。
　　没有？
　　沈知珩将额头抵着她的，温热的气息近在咫尺：“没骗你，真的没有。”
　　“而且，如果你不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你会不会不高兴？”
　　纪明玥想了想，如果曾经有一个女孩子，他也对她那么好，会卸下平日里淡漠的神色，温柔地跟她讲话，耐心地陪她逛街。
　　他会因为她笑，会单独弹琴给她听，会宠溺地包容她所有的坏脾气。
　　她立刻坐直了身子，瞪大眼睛：“我会！”
　　她的占有欲，让她被自己只是想象中的事情气到了。
　　“你是我的。”
　　纪明玥的小脸板起来：“只是我的！”
　　沈知珩轻笑了几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嗯，是你的，一直是。”
　　她歪了歪脑袋：“一直有多长？不会厌倦吗？”
　　他不知道她小小的脑袋，都装着些什么问题，她才24岁，应该是怀着浪漫和憧憬的年纪。
　　“过来。”
　　沈知珩将她拉到他腿上坐着，双手将她圈在怀中。
　　“一直会很长，到未来直到终点那么长。”
　　“我们无法预估未来，但是，明玥……”
　　“我们也不能因为对未来的不确定，放弃现在。”
　　“明玥……”他伸出一只手抚着她的侧脸，让她看着他。
　　“每一步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
　　他的眸光温柔坚定，纪明玥沉溺在他的眸中，缓缓抬手，指腹抚过他眼尾下的泪痣。
　　然后倾身，在那颗泪痣上落下一个吻。
　　沈知珩的眼睫颤了颤，抱着她的那只手微微收紧了力道。
　　“明玥。”
　　纪明玥与他额头抵着额头，鼻尖对着鼻尖，暧昧亲密的氛围让她的心像泡在草莓味的气泡水里。
　　很甜，轻飘飘的。
　　她眨了眨眼：“你知道我的小名吗？”
　　“月亮？”
　　他有听她的家人这么叫过她。
　　“嗯。”
　　“月亮。”
　　沈知珩终于伸手扶住她的后颈，仰头将唇印在她的唇瓣上。
　　不同于前tຊ两次的一触即分，当气息交融在一起时，软软的，甜甜的。
　　神明也会对着他的月亮仰首，接受她给予他的一切恩泽。
　　纪明玥脸颊绯红，靠在他怀里慢慢平复着呼吸：“都是你，我更新还没写呢。”
　　“我知道月亮有存稿。”
　　“我今天不发啦！”
　　“那给我单独看吧？”
　　“沈知珩，原来你这么无赖呀。”
　　说笑声从花房慢慢飘出去，纪明玥抬头看着月亮，她似乎，找到一点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