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凌忙笑，“宋小姐没哭，哪怕最后都快站不稳了，依然没哭。”
　　“从头到尾都可认真，可坚强了……真的，我都惊讶。”
　　“之前跟我练过的有底子的，都没有一个像她这么坚韧的。”
　　向北也有点惊讶。
　　他们这样出身底层，曾经最大的愿望就是活着的人，能吃苦能忍就算了。
　　没想到宋小姐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千金小姐，竟也能做到这一步。
　　看来，她的不容易应该比已经看到的，还要多很多倍……
　　向北觑了觑顾应钦，不确定他有没有听见孙凌的话。
　　然后继续，“所以人不可貌相呢，之前二少让你回来，你还推脱。”
　　“不就是觉得宋小姐已经是成年人了，又是女孩子，肯定只是说着玩儿的，不可能真练。”
　　“二少让你回来，纯粹是大材小用？”
　　“现在知道二少这么做，果然有原因了吧？也不想想，能让二少都另眼相看的女孩子，当然不一般。”
　　孙凌继续笑，“我现在都明白了，带这个徒弟也挺乐意了。”
　　“就是徒弟说希望每天都跟我练，风雨无阻，然后每天一万块，我、我该怎么说？”
　　“她这给得也太多了，而且二少都给过了。”
　　“我说明天给她答复，那怎么答复，让她费用的事都别管了吗？”
　　向北便又觑了觑顾应钦。
　　都二少的人了，又只是这么点小钱儿，当然用不着宋小姐操心了。
　　虽然宋小姐也不缺钱，但心意不一样不是？
　　他正要再说。
　　顾应钦已冷淡开了口，“开免提，——你按你的标准收费就是。”
　　“你既然付出了劳动和心血，本来就该得到回报。”
　　“至于我给的，也不是白给，新俱乐部我是大股东，要指着你替我赚钱的。”
　　“你不要将两件事混为一谈！”
　　孙凌就干笑起来，“可二少给的已经够多了，向特助又说是您的人。”
　　“我这总不能两头吃吧？干不出这样的事儿……”
　　顾应钦晲了一眼向北。
　　才冷声继续，“他说是我的人你就信，那他哪天卖了你，你是不是还给他数钱？”
　　“不是，按你的标准收，也按你的标准教。”
　　“新俱乐部最多半个月就可以开业，挂了！”
　　孙凌很是惊喜，“不是说至少要二十天吗？现在又提前了？”
　　“太感谢二少了。”
　　“那岂不是半个月后，我就不用借别人的场地，可以带宋小姐去自家的场地练了？”
　　向北笑嘻嘻的插嘴，“当然是因为我们二少的钞能力了，毕竟事关宋小姐……”
　　笑到一半，见顾应钦眼神更冷了。
　　只得识相的打住了，“那个，二少，我还有几句话跟孙凌说，我去外面说啊，免得打扰您。”
　　“放心，不是八卦，是我真有私事问孙凌……”
　　一边说，一边已抄起手机，往外面去了。
　　顾应钦这才微眯着眼，扯起领带来。
　　连孙凌都夸她‘坚韧’，可见她做到了怎样的极致，又下定了怎样的决心。
　　也侧面说明，那晚的事给她留下了怎样的心理阴影，把她逼到了什么地步。
　　于一个刚二十出头的女孩儿来说，的确够不容易的。
　　但，她既然觉得自己能行，那就自己来吧。
　　本来这世上能靠得住的，也只有自己，其他任何人都不例外！
　　宋允清第二天醒来时。
　　毫不夸张的说，真感觉到了什么叫“生命不可承受之痛”。
　　再想到她都这么痛，连动一下都困难了。
　　今晚七点还要继续去跟着孙教练练，而且练的还只是基本功。
　　等她真正能出师，能有力自保时，还不知道得多久以后。
　　那一瞬间，她是真想放弃了。
　　但仅仅只是一瞬间，宋允清已把放弃的念头彻底压死了。
　　练和死，总得选一个不是？
　　她既然不想死，那就继续练，往死里练！
　　下楼吃早饭时，覃正阳打了家里的座机找宋允清。
　　宋允清当着张嫂和一旁宋老爷子、宋老太太和宋襄的面，不好不接。
　　只得撑着站起来，笑着说了一句：“那爷爷、奶奶，我先去接电话啊。”
　　接电话去了。
　　覃正阳却是约宋允清去看电影的，“清清，难得周末，最近那个什么电影也挺火。”
　　“我们去看吧？看完了再去我朋友那儿吃饭，怎么样？”
　　宋允清就算浑身没痛得快散架，也不可能跟他去约会了。
　　勉强笑了笑，“正阳哥你约别人吧，我没空。”
　　“而且是最近都没空，因为要去公司上班了，打算提前做一下功课。”
　　“所以这段时间请正阳哥尽tຊ量都不要联系我了。”
　　覃正阳在电话那边脸色已经很不好看，“清清，真的跟我也没空吗？”
　　“打电话不接，发消息你也基本不回，你是不是故意在躲我？”
　　“可我想来想去，都想不出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要不你直接告诉我，我哪里惹你生气了？”
　　“你告诉了我，我一定改好不好？”
　　“但千万别不理我，你不知道你不理我的每一分每一秒，对我来说都是煎熬。”
　　宋允清沉默片刻，“没有。”
　　“你没有哪里惹我，是家里这段时间事情太多，也是我自己的问题。”
　　“等我调整好后，会跟正阳哥联系的，先挂了啊！”
　　说完便不由分说挂了电话。
　　他现在是还没做错什么，可曾经的那些羞辱和伤害，都是实打实存在的。
　　所以，早就回不去了！
　　宋老太太等宋允清一回到桌前，就关切的问，“清清，正阳跟你说什么了？”
　　“怎么还打座机上来了？”
　　“今天天气挺不错的，正好又是周末，正阳是不是约你出去呢？”
　　“那你收拾一下，就出去吧，年轻人就该好好享受爱情的甜蜜，你也正好换一换心情。”
　　宋老爷子也道：“正阳确实不错，比他爸年轻时还强几分。”
　　“将来把你交给他，我和你奶奶还是放心的。”
　　宋允清笑了笑，“爷爷奶奶这么急着打发我出门呢？我才不要。”
　　“我都想好了，这几年我要好好搞事业，但正阳哥比我大那么多呢，哪好耽误他？”
　　“就是他愿意，只怕他父母也不会愿意。”
　　“所以我就想着，要不我跟他，还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