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允清说完。
又向宋襄解释,“奶奶也不是故意想骂二姐你,她是在寺里遇见熟人了,然后……咳……”
“许老太太那张嘴,你也是知道的,什么时候饶过人?”
“就一句‘还真以为是谁养的像谁,你家大孙女儿才跟你们越长越像的’,就够气到奶奶了。”
“所以二姐也算是遭了池鱼之殃,真别往心里去啊。”
宋襄这才知道还有这一茬儿。
想到以宋老太太一贯的爱面子,也就难怪生气了。
可凭什么在别人那儿受了气,就拿她撒啊?她也是受害者好吗?
关键不但死老太婆拿她撒气,爸也拿她撒。
非说都是她们母女害了他,明明上一秒已经相信不是她们母女做的,她们也是被陷害的。
下一秒又自己推翻,说都是她们的错,害宋家丢尽脸不说,还害他挨打又没钱。
他绝不会原谅她,也再也不想看到她妈云云……
要不是想着他多少还有利用价值,要不是答应了她妈一定要忍忍忍。
要不是这些年,他的确……还算疼她。
她早破口大骂了!
然而宋襄仍只能死死忍着,低声对宋允清道:“原来是这样。”
“也就难怪奶奶生气了,我的确害她和爷爷丢脸,也害宋家丢脸了……”
“清清,你也先别劝奶奶了,省得奶奶也生你的气。”
“我就待家里挺好的,本来能让我留下,我已经很满足了。”
说着擦了擦眼睛,“那我先上楼照顾爸去了。”
“爸他可能伤处太痛了,所以情绪一直不大好……”
宋允清点头,“辛苦二姐了。你也别只顾着照顾宋先生,也要照顾好自己才是。”
“我还是会找机会,在爷爷奶奶面前继续替你说话的,放心吧。”
等宋襄道了谢,一步一步上了楼去。
宋允清这才扯唇无声冷笑起来。
见过于文竹了又如何,甚至她们母女已经想出了所谓的对策又如何?
以为这样就可以扭转乾坤,重回她们之前的计划了?
做梦,现在整件事情的发展,都只能由她说了算了!
宋允清随即又想到了刚才宋老太太的言语暴力。
虽然曾经她奶奶对她说得没这么过分。
但言语间时不时就会带出来的一句半句‘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果然基因改不了’。
还有偶尔那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
对曾经年幼而敏感的她来说,杀伤力也已经足够大。
现在,风水轮流转,该轮到宋襄了!
下午六点半。
宋允清让家里的司机赵叔送自己去了顾应钦发她的那个地址。
到了一看,是一家外表并不起眼,内里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要什么有什么的专业搏击俱乐部。
宋允清随即打给了孙教练,“孙教练您好,我到了。”
孙教练很年轻,三十左右的样子,理了个小平头,着一身专业的运动装。
看起来十分的干练,“宋小姐是吗?我是孙凌。”
“但您真确定,是您自己要练搏击,还要按高强度、攻击力强的标准来吗?”
“您要不,再考虑一下?”
虽然向特助已经跟他说过,宋小姐才刚二十出头,长得也很娇弱。
所以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但眼前的人也未免太娇弱,太、太漂亮了吧?
她真吃得了那个苦吗,想要漂亮的线条,找个私教练一练得了。
宋允清就知道一定会遇上这样“以貌取人”的事。
她笑了笑,“孙教练没听说过一句话‘人不可貌相’呢?”
“我自己之前根本找不到您这样的教练,说明您不好找,也说明您确实有真才实学。”
“所以您不想随便谁都教,我可以理解。”
“但您放心,我既然来了,就再苦再累,也绝不会退缩。您只管怎么教别人的,就怎么教我就是。”
“我会以实际行动,向您证明这个徒弟您没有收错的!”
孙凌见她说到后面,已是满脸的坚毅。
给她整个人都平添了某种说不出的气势,忽然就真有几分信了她不会让他失望。
于是点头,“行,那就先试一试。”
“如果宋小姐能坚持,我以后一定好好教。反之,我再回东京继续开我的搏击馆也是一样!”
虽然二少说了,不管结果如何,他开新搏击馆的费用都不用考虑。
但他怎么好无功受禄。
他当年能心无旁骛的一路打到亚洲冠军,已经承二少很大的情了。
不过向特助为什么会拼命催他,他也算是明白了。
这么漂亮,还一看就教养良好、出身不凡的女孩儿,难怪二少会破天荒的上心了……
宋允清再次笑了,“那孙教练的东京,应该是暂时回不去了。”
“我现在先去换衣服吗?”
“我是按您昨天说的,准备的衣服,您看行……行就好,那我去了……”
等宋允清换好衣服,便随孙凌去了后面的训练室。
一个小时后。
宋允清已是满头大汗满脸通红,身上的运动服也已快拧得出水来。
她的双腿更是摇摇欲坠,抖得跟触电似的。
但她仍死死咬牙坚持着,只要孙教练不喊停,她就绝不会倒下!
看得孙凌终于满意,喊了“停”,“今天到此为止,可以了!”
宋允清这才瞬间卸了力,再也控制不住的瘫坐到地上,大口大口喘起气来。
真的太累,浑身也太痛了。
虽然来之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太过了,至少也超过了她预期的一百倍!
孙凌见她都快死大半个了,沉声问道:“这才第一天,就这么痛苦。”
“后面随着强度和难度的增加,只会越来越痛苦。”
“我是职业运动员出身,一旦开了弓,就绝不接受回头箭的。”
“你可想清楚了!”
宋允清气息奄奄,“我早就想清楚了,绝不会退缩。”
“孙教练把心放回肚子里就是,您想接受回头箭,我还不肯呢!”
“您还是想一想,怎么收费吧。只管按贵的来,您这个徒弟不差钱儿。”
她现在是很累,也很痛。
可跟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绝望比起来,算得了什么?
跟受尽屈辱、被里里外外都毁了个彻底,还只能满心痛恨不甘的死于非命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