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幼笙脑子里“嗡”地一声,刚抬起来的头也瞬间僵在原地。
裴祁言醒了!
她心脏扑通扑通跳着,大脑一片空白,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么尴尬的场面。
她怎么就色胆包天敢抱着裴祁言睡了一宿呢!!!
最离谱的事,昨天晚上睡觉之前他们俩明明距离那么远,结果现在人家倒是还原封不动地在他自已的那一边。
她呢!
都快偏到外婆桥去了!
睡前还想七想八地防着人家,人家防你还来不及!
管幼笙欲哭无泪,心里盘算着到底该怎么解释这件事。
虽然裴祁言此时并不了解她的心路历程,但依旧饶有兴致地欣赏起她的尴尬。
僵持半晌。
见她一副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的模样,裴祁言低低地笑了声,随后抬手把她的头又按回自已胳膊上,嗓音隐约带着点笑意:“僵在哪脖子不累?”
管幼笙:“……”
累,但现在心更累。
她现在有种想直接昏死过去的冲动,昏过去了是不是就不用面对这么尴尬的情况了。
紧接着,裴祁言又补了句:“躺着,慢慢想。”
“……”
昨天睡着也就算了,现在清醒着她还有什么脸继续躺在裴祁言胳膊上!
顿了顿,管幼笙略微有些僵硬地把自已的头,一点一点从裴祁言的手臂上移开。
“抱歉……我……”她尴尬得有些语无伦次,“我不是……我……那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慌什么?”裴祁言偏头看她。
“……”
管幼笙欲哭无泪:她能不慌么……
她这儿会脸上跟烧着了似的,也不管裴祁言说什么了,直接坐起身以最快的速度跟裴祁言拉开距离,她低着头:“对……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睡觉有抱人的习惯,我下次一定注意……”
裴祁言抬眼,故意说:“哦,还有下次。”
管幼笙:“……”
顿了顿,她尴尬地抿了抿唇:“没……没有了……”
裴祁言偏过头,视线散漫地落在她身上,现在的管幼笙倒是和昨晚睡着了不知死活地贴在他身上的小姑娘大相径庭。
虽然他被折磨得不轻,但他还是更喜欢昨天晚上睡着的那个。
不过,见她如此局促的模样,裴祁言原本那点腹黑的心思也烟消云散。
他缓缓坐起身,嗓音温和道:“怕什么,我又没怪你。”
闻言,管幼笙抬起头,一双湿漉漉的杏眼望着他,薄唇微张,有一种想说什么,却不知道怎么说。
裴祁言脊背僵了一瞬,突然有一种引火自焚的感觉,他就不应该戳破,到最后受苦的还是自已。
他认命地轻轻叹了口气,温声宽慰:“笙笙,我们是夫妻,你不需要怕我,况且这不是什么大事,你觉得呢?嗯?”
管幼笙轻轻眨了眨眼,试探着问:“真的吗?”
裴祁言:“真的。”
接着他又说:“退一万步来讲,若是我不愿意被你抱,有一万种办法可以挣脱,但是我没有,你睡着行动不受控制我可以理解,但我是清醒的,说到底这件事错在我,我又有什么理由责怪你呢?”
他笑着:“笙笙不觉得我是登徒子就好。”
听着他的话,管幼笙有一瞬间迷茫,明明她才是抱人的那个,怎么现在反倒成了受害者……
最离谱的是,她好像还被裴祁言说服了……
半晌,管幼笙才憋出来一句:“不会。”
男人温和地笑了笑:“那便好。”
说完,他起身下床:“卧室就留给你,我去客房洗漱,等你收拾好我们就回市里。”
管幼笙点了点头。
直到裴祁言离开卧室,管幼笙脸上的温度还未完全降下来。
半晌,管幼笙才从刚刚裴祁言说的话中反应过来。
这个乌龙怎么想受害者都应该是裴祁言才对,可他刚刚怎么把责任都揽到自已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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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九点,两人才离开老宅。
比来的时候更冷情,管幼笙和裴祁言离开老宅的时候,只有管家出来送了送,临走的时候还不忘解释:“老夫人昨天吃坏了东西,一直在休息,但心里还是惦记您的,特意让我过来送。”
裴祁言也不在意,淡淡说了句知道了,就带着她上车了。
管幼笙也看得出来,裴家老太太跟裴祁言的关系并不好,至于原因她不得而知……
但这些与她无关,裴祁言带她回来这一趟无非是做做样子,她记得初见裴祁言那天,他说过,跟她结婚是为了稳住董事会和解决一直妄图往他身边塞女人的那些人。
如今带她回老宅,也算是了了那些人的心思,告诉所有人,她有了明媒正娶的太太。
回到祁园,管幼笙第一件事就是把手上的钻戒摘下来还给裴祁言,毕竟这东西一看就价格不菲,弄丢了她赔不起。
裴祁言低头看了一眼:“戴着吧,不用还给我,以后总得着。”
“啊?”管幼笙愣了愣:“以后?”
裴祁言视线没动,依旧停在她脸上,过了几秒他笑着看她:“笙笙,我觉得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件事。”
“我们的合约期限是一年,会有很多需要你以妻子身份出现的场合,如果不戴戒指的话恐怕很难令人信服。你觉得呢?”
管幼笙有一瞬间哑然,想想也是,裴祁言总不会在每一次有场合需要她出席之前,都要替她想着戴戒指的事。
“那好吧。”管幼笙收回戒指:“那就暂时先放在我这保管吧,你放心有需要我的场合我会提前戴上的。”
裴祁言不置可否,只点了点头:“都随你。”
管幼笙:“那我先上楼了?”
“等等。”裴祁言出声道。
“还有什么事吗?”
裴祁言:“把下周末的时间空出来,我们去拍婚纱照。”
“婚纱照?”管幼笙有一瞬间怀疑自已是不是听错了。
裴祁言像是早就料到了她的反应,平静点头:“对,婚纱照。”
顿了顿,管幼笙回过神来:“可是……我们不是假结婚吗?”
裴祁言低头看了她几秒,声线低沉:“笙笙,做戏要做足全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