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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松柏给我擦擦眼泪,捧着我的脸,轻声问:“怎么了?”
  我咬着嘴唇说:“我担心你……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他眼里一亮,哑声说:“你真的怕见不到我了?不是想摆脱我吗?”
  我心一下子乱了,对呀,我之前不是天天想着怎么摆脱他吗,什么时候那么怕失去他了?是今天中午那个梦,还是早就对他生出依恋了……
  我慌乱中一低头,差点笑了:那一群“小的们”个个仰着小脑袋,瞪圆眼睛看着我们,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我咯咯笑笑朝它们说:“没事了,我有人保护了,你们回去吧,谢谢你们哦。”
  他们很听话,礼貌地朝我挥挥手滴溜溜跑去了。
  我忽然想起刚才的一幕,心有余悸地问贺松柏:“刚才,那个小环怎么回事,她怎么见了我就掐我,那些野物在她身上撕咬也不怕?”
  贺松柏叹口气说:“看来我得教你一些本事了,哪怕能对付一般的小鬼。刚才她已经不是人了,是刚死了的鬼。她是带着怨气死的,所以一身戾气,见了人就想杀,杀了人她身上的戾气就更重,会变成厉鬼。”
  我惊得浑身一寒:那个可怜的小媳妇死了!
  我问贺松柏:“你把她的鬼魂打散了吗?她挺可怜的呀。”
  贺松柏说:“没有,我不会滥杀鬼魂,只是把她赶走了。”
  我想起她那一个四岁,一个两岁的孩子,心里很是难过。我问贺松柏:“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是自杀还是被杀呀?”
  他摇摇头。
  我心突突跳着问:“我要不要报警啊?”
  他说:“你还是别管这事了,不然你说不清。”
  我点点头:可不,我要被问到在哪碰上她的,我大晚上的怎么出现在这里,可说不清了,
  我今天晚上的行为可是违反村规呀。
  “咱们回家吧。”他说着又弯腰抱起我,一眯眼功夫就回到我房间里了。
  他把我放到床上,开口就说:“谢谢你。”
  我羞涩地一笑,故意问他:“谢我什么?”
  他蹲在我床沿,手捏住我下巴,咧嘴一笑,“还瞒着我呀,我都看见了。”
  我咯咯笑。
  他长吁一口气,说:“我没想到,你还想着替我修缮墓地。”
  我看着他说:“应该的,我不能让你的坟墓狼藉一片,虽然你不在里面了,我看着也不舒服。”
  他会心一笑。
  我问他:“你这两天哪去了?”
  他脸色一下子沉下来,说:“我去骆家了。”
  “啊,你打探到了什么?”
  贺松柏说:“那个娘娘确实是绿萼娘娘,她被骆家人用邪术救活,为了修炼成像活人一样的活僵尸,必须吸食九九八十一名纯阴命女的精气,她已经吸食八十名了,就差一名。”
  我抱紧了身子:“啊,太吓人了,那死鬼娘们已经害了八十名女孩了,这最后一名骆家死活会找到。那、那小叶还会被他们抓到吗?”
  他说:“应该不会,小叶已经到了国外,一时半会骆家找不到她。”
  我想起身边的兰兰,担忧地说:“兰兰会不会也很危险?”
  贺松柏说:“会。”
  我惊问:“那怎么办?赛潘安刚把她救活呀。”
  贺松柏低了头,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
  我奇怪了,摇着他的胳膊追问:“你说呀,该怎么办?就任由那绿萼娘娘害死八十一个女孩自己复活吗?”
  贺松柏跟我说出了实情:“我找到绿萼娘娘了,她……跟我提出条件,如果我答应她就再不害人。”
  我吃了一惊:“你见到那个娘娘了?她要你答应什么……”
  我胸中涌起强烈的愤怒感。
  贺松柏说:“她要我答应跟她在一起。”
  “啊不要!不许你跟她在一起,我恨她!”我抱住他尖叫。
  他对我表露出这么大反应很是吃惊,两手环住我轻声安慰:“别激动别激动,我不会跟她在一起的,我会永远留在我的香香身边。你告诉我,你为什么那么恨她,你能想起来吗?”
  我懵了,我想不起真正恨她的原因,我跟他说起了白天那个梦。
  他也激动起来了,说:“不错,那是千年前的你等着我去接你,那天就是我们成亲的日子。”
  他那张被风沙和炮火洗礼的脸上现出孩子般的喜悦之光。
  随即,那张脸上的喜悦消失殆尽,一股肃杀之气浮上来。他幽幽地说:“可惜,我当天我在迎娶公主的时刻,喝下了李管家端给我的一杯庆贺酒。”
  他身上的戾气四散,屋里的空气都粘滞了,我害怕地松开他。
  他说:“我从娘娘那打听到,害我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年跟我历经沙场,出生入死的部下,也是我的好兄弟吴焕之。”
  “啊这……他为什么这么做?”我小心地问。
  贺松柏说:“因为他……也喜欢公主。”
  “啊那我最后是不是嫁给他了?”我一阵恶寒。
  我能感觉到,当年的香香公主死也不会从了别的男人,她心里只有贺松柏。
  贺松柏沉痛地说:“是的,害死我后,吴焕之欺上瞒下,代我去迎娶公主,当天夜里,公主就自缢身亡。”
  我倒吸一口冷气,同时也替那位香香公主庆幸:到底没有苟活于世。
  贺松柏说:“我的魂魄被吴焕之用邪术困在体内,所以无法和同一天去世的你会合,我们就这么错过了一千年。”
  他忽然激动地捧住我的脸,哑声说:“我贺松柏没想到,一千年后能再次遇到公主,也是我的造化了。”
  我眼泪潸然而下,因为我的心跟他一样激动,浑身凌乱如狂风中的花瓣,我把自己紧紧埋进他宽厚的胸膛里。
  我好奇地问他:“那骆家为什么要复活绿萼娘娘?绿萼娘娘的尸身为什么会千年不坏呀?”
  贺松柏紧皱眉头说:“我也不清楚。”
  我问:“那你现在怎么打算?”
  他说:“我要寻找吴焕之,报一千年前的血仇。”
  我懵懵地说:“可是他都死了一千年了,也该轮回无数次了,你再找到他有什么意思呢?”
  贺松柏摇头:“我询问了绿萼娘娘,又打听了不少鬼魂,它们都说吴焕之根本没步入轮回,他靠邪术修炼成了鬼王滞留在人间。”
  “啊……这么说,我们根本不知道身边是人是鬼?”我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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