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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这些话,繆牧蓉如遭雷击。
  前世哥哥和父亲是打了败仗,被诬通敌叛国。
  可如今哥哥却被擒了。
  若是挥军北下,北疆王庭必然会先将哥哥杀了祭旗。
  若不带兵,则是抗旨,是置整个王朝和百姓于不顾,于国于百姓都不利。
  难怪父亲会气急攻心……
  “咳咳!”这时,床榻内传来一阵咳嗽。
  繆牧蓉连忙看向床榻,扶着温父起靠在床榻上:“爹,您感觉怎么样了?”
  “我无事。”温父看着繆牧蓉,“柔儿,我恐怕是没法参加你的婚礼了。”
  繆牧蓉见父亲这样,也没说祁墨寒已经答应了会解除婚约。
  “父亲,您现在的身体怕是无法上战场,不如您和陛下……”
  话还没说完,温父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常年征战沙场的铁血气势尽显:“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怎能因为可能会战死沙场便退缩。”
  “我必须去!”
  一句话,终结了对话。
  可接下来的几天,温父旧伤复发,愣是连床都下不来,繆牧蓉日日在病榻前照料。
  这些天,繆牧蓉也在等着退婚的消息,可却没有结果。
  反而等来了陛下催促发兵的圣旨:“奉天承运,陛下召曰:命镇国将军三日后发兵北疆,不得有误,否则便是通敌叛国,满门抄斩。”
  繆牧蓉代父接了圣旨。
  目送宣读旨意的内监离开,青鸢担忧地问:“小姐,祁墨寒会按照约定退婚吗?将军又要出征,连个给您做主的人都没有,这可如何是好?”
  繆牧蓉垂眸看着手里的圣旨,没有说话。
  她大抵猜到了,祁墨寒反悔了。
  可她顾不上了。
  她自小和哥哥一起长大,可哥哥及冠那年与父亲大吵一架,便前往了边关。
  她不知两人因为什么在吵。
  她只记得,自小与哥哥一起练枪,有什么好吃的,哥哥都会给她。
  可离开前,却一句话都没跟自己说,甚至都没道别。
  繆牧蓉想着,回头看了眼父亲的卧房,心中暗暗做下一个决定。7
  ……
  温父临行前一晚,繆牧蓉准备了丰盛的酒菜,为他践行。
  父女两相对而坐,画面温馨。
  但只有繆牧蓉一个人知道,她不断给父亲添酒的酒壶里,下了蒙汗药。
  果然酒过几巡。
  “砰”的一声闷响,温父倒在了桌子上。
  “父亲?父亲……”
  繆牧蓉轻轻推了推他,确定父亲不会醒后,才叫了青鸢进来,将他扶上了床榻。
  烛火掩映下,繆牧蓉看着昏倒的温父,眉眼充满歉意。
  “父亲,对不起,我不能让您去送死,我会将哥哥救出来,洗刷温府冤屈。”
  话落,繆牧蓉换上了父亲的铠甲,拿上了父亲的长枪。
  将父亲和将军府托付给青鸢后,便策马离去。
  ……
  当天夜里,‘温大将军’带军连夜开拔,奔赴北疆战场。
  眨眼,过了月余。
  北疆的捷报一封跟着一封进了京,摆在了池宴忱的案上。
  国师府内。
  池宴忱立于案前,看着那几封捷报,神色不明。
  这时,如墨推门而入:“大人,这段时日将军府都紧闭府门,温小姐也再没出来过。”
  “明日便是她与祁墨寒的大婚之日了。难道她改主意,真打算嫁给他了?”
  话落,他便感觉周围气氛骤冷。
  池宴忱却什么都没说,在书房坐了一整晚。
  直到翌日。
  大婚的喜乐响彻了整座京城。
  祁墨寒领着迎亲队伍,敲锣打鼓来到了将军府门前。
  他高坐在马上,一身红色喜服,意气风发。
  谁知将军府府门紧闭,就连红绸也没布置,一点喜气也没有。
  祁墨寒知晓繆牧蓉不愿嫁给自己,以为她是用这种方式反抗,可陛下金口玉言,她如何能违抗。
  他吩咐媒婆:“你去敲门。”
  可依旧没有人应。
  顿时,喜乐停奏,现场一片寂静。
  祁墨寒能感受到百姓看向自己时的异样目光,他丢了脸面,强压着怒气亲自下马敲门。
  终于,府门开了。
  出来的却不是繆牧蓉,而是丫鬟青鸢:“镇抚司,您请回吧。”
  祁墨寒冷冷看着他:“你家小姐要违抗圣旨吗?”
  话落,便挥开青鸢,往里闯。
  人群中,池宴忱冷冷看着这一幕。
  这时,如墨匆匆赶来,神色急切:“大人,加急军情,温家军大捷,但温将军……战死!”
  向来面无表情的池宴忱眼神微变。
  他转头看着温家门楣上的‘将军府’三字,不知怎么想的,径直走上前,对上祁墨寒。
  “温将军战死,繆牧蓉必须守孝三年,婚礼延后。”
  这话一出,在场人都静默了。
  祁墨寒也没想到。
  寂静中,池宴忱身后响起道苍老的声音:“你说什么?”
  池宴忱闻声一顿,匆忙回神,就见温父面色苍白的一步一步从将军府内走出!
  温将军在这儿,那战死的温将军是谁?!
  这一刻,池宴忱心中闪过无数念头,一向运筹帷幄的他失去了以往的冷静。
  他看向温老将军,声音里带着些不曾察觉的恐慌。
  “繆牧蓉人呢?”
  温老将军嘴唇颤了颤说不出话。
  一旁,丫鬟青鸢瘫坐在地,泣不成声——
  “小姐不忍将军去送死,替父出征,战死沙场的人……是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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