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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颂音的脑袋不住地蹭着柏泽清的喉结,直到在柏泽清怀里找到了一个舒适的姿势后,才安稳下来。
  一米开外的门口,Hyperfox的老板韩润本来在和几个外地商人谈合作项目,这几个商人投其所好,送了他女友许多礼物后,才有了这次见面。
  外地商人这边正在给韩润点着烟,注意到一直没什么表情的韩润像是看到什么人,一瞬间收起了纨绔的笑,匆匆向不远处的一个高大的男人走过去。
  “哥?”韩润在柏泽清面前停下,他都以为他看错人了。“你来这里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柏泽清在听到了韩润的声音后,有一瞬间的尴尬。
  韩润是他的高中学弟,这是韩润的酒吧,遇上也是意料之中。只是一对上他暧昧的视线,柏泽清就知道他那满是污糟的脑子里现在指不定在想什么。
  柏泽清深吸一口气,只是捏着醉鬼的脖子将她的脸抬起来,决定速战速决。
  “记清楚这张脸了吗?”
  韩润忍住没开手机的手电筒,他点点头,“记清楚了,闭着眼也看得出来是个美女。”
  柏泽清只当没听见,“以后只要在这里看到她,立刻--”
  他话音未落,韩润自以为和他达成了默契,咧嘴笑着抢答说:“立刻叫嫂子是不是?”
  ……柏泽清这一刻也免不了困惑,他这一晚上都遇到了些什么人物。
  “你在胡说什么?”
  这个环境,怀里的人,每一样都让他无比头疼,“我是让你记住这张脸,以后见到不准再把她放进来。”
  “为什么?”这下换韩润不懂了。
  柏泽清看到韩润身后还有几个人大眼瞪小眼,似乎在等他,于是长话短说。
  “因为她未成年,你下次再放她进来,我只能拨打投诉电话,你也不想得?”
  说完,他拖着怀里的醉鬼走了。
  韩润看着他略显狼狈的背影,直觉活得久,什么都能看到了,柏泽清这样一个从来不近女色的人有一天竟然和女人出现在酒吧这种地方!而且这两个人身体紧贴,那亲密的肢体接触,真是大新闻……
  “你胡说八道,我早就成年了。”被拖到室外,林颂音冷得往他怀里缩,不满地替自己澄清。
  “你给我闭嘴。”柏泽清终于将她塞进后驾驶座。
  回到驾驶座后,他低头整理被她蹭皱的衣服,这个晚上简直荒谬。
  如果不是接到了刘妈的电话,说在监控里看到林颂音“心事重重”地出门,她担心她出事,又不方便告知易竞,他绝对不会出现在这里。
  柏泽清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善良的人,这一切都是他的完美主义和强迫症在作祟,他更加确信,他就不该应下这件差事。
  “和醉鬼说话真是鸡同鸭讲。”柏泽清抬手松了松领带,蹙眉说道。
  林颂音闻言一屁股就要坐起来,因为酒意,她眼里一片水光。
  “鸡同鸭讲?”因为柏泽清的话,她露出思索的表情。“你是鸡我是鸭吗?不对吧,按理应该你做鸭,我做鸡吧。”
  柏泽清看着后视镜里扭动着的人,半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将车发动。
  “抱歉,我暂时没有这么……特别的职业规划。”
  车汇入无尽的车流,柏泽清极力克制着才没将后椅上那位,因为酒醉的不适,时不时发出断断续续呻吟的人丢出去。
  ……
  林颂音醒来的时候,太阳穴有些疼。
  她揉了揉眼睛,发现身上盖着件长长的外套,附着特有的气息,让人很有安全感,她下意识地将脑袋往那件温暖的外套里缩了缩。
  不对劲,她猛的睁开眼睛,发现入眼一片黑暗。
  她抬起手在墙上摸了一阵,才松了一口气。
  是她那个便宜爹的房子。
  只是身上的这件外套明显不是自己的。
  她给自己按了按太阳穴,脑海里浮现昨晚的画面。
  那种喝了点小酒,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的情况只有在无脑的电视剧里才会发现,林颂音记得很清楚,昨晚在酒吧偶遇了柏泽清,那就肯定是他送回来的了。
  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这样想的瞬间,林颂音对于自己对他的信任也感到费解。
  她光脚下了床,拉开窗帘才发现天曚曚亮,她的脑袋昏昏沉沉的,想到昨晚大概又在柏泽清面前丢人了,她不是不尴尬,不过这两天丢人也丢习惯了,她竟然感到一阵释然。
  昨晚她其实喝得不算多,竟然会晕成那个鬼样子,但一向自我保护意识极高的林颂音也知道,后来她会多喝了几杯,也是因为身边遇到了熟人。
  熟人?她能对柏泽清这样定义吗?
  真神奇,明明才认识几天,她到底哪来的胆子这样做。她用力地拍了自己两巴掌,清醒一点啊!
  反正回笼觉是睡不着了,林颂音肚子空空,想去楼下找点东西吃一吃。
  她看了看身上皱成一团的裙子,换上睡衣后才下了楼。
  一个完整的哈欠还没有打完,就看到刘妈从厨房探出头来。
  “醒了?快来喝一碗解酒茶。”
  林颂音尴尬地笑了笑,看来喝酒的事被刘妈知道了。
  她三步并作两步地下了楼,端起杯子,先喝了一口,发现味道不错。
  于是讨好地问,“过了一夜再喝解酒茶还有用吗?”
  结果刘妈看了她一眼,说:“昨晚就给你煮了一碗,愣是被你全洒柏先生身上了。”
  林颂音闻言,差点没把嘴里那口也给喷出来。
  “我不信”。林颂音放下手中罪恶的解酒茶,不受控制地摆出一张鲁豫脸。
  “昨晚上,柏先生带着醉酒的你回来了,结果你死死拽着他的外套,说是你的,怎么也不松手,还说他是偷衣贼,那柏先生只能脱下来给你,我给你倒了一杯解酒茶,你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非要柏先生先喝一口来试毒,最后整杯都洒人家身上了,就这样,还是他给你抱上楼的,小林啊,你以后对他真要客气一点呢。”
  刘妈这一席话说完,林颂音仿佛置身昨晚,苍天,她都干了什么?
  她摸了摸头,呵呵地傻笑着,“怪不得我头有点疼,不会是昨晚被他打的吧。”
  刘妈瞪她,“瞎说,柏先生可不是那样的人。就这样,昨晚还是他把你抱上楼的。”
  刘妈看她一脸晃神,也止住了话头,“去餐厅坐着,我把早餐给你端过去,一会儿别让柏先生等。”
  天啊,还有比在一个人面前社死后,还要和这个人继续见面更让人尴尬的事吗?
  林颂音吃完饭,又在花园里转了一圈,一直到九点都没能等到人。
  她心里不由得浮现出一个想法,会不会是昨晚她把他给惹恼了,所以他不来了吧。
  不过她没好意思把这个念头告诉刘妈,她决定等柏泽清到九点半,如果九点半他还是没有出现,那林颂音的悲剧时光应该就可以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了。
  她专门从手机里找到了精准到秒的北京时间,等到时间显示过半的瞬间,她喜不自胜地在花园里蹦了一下,准备回房间。
  “见到我,你这么高兴。”
  听到身后这个低沉到有些沙哑的男声,林颂音头皮一麻,还是回了头。
  “早上好。”
  不过林颂音一看他今天的装束,确实有被惊到,昨天下雪,他穿得那么少,今天升温,他穿高领毛衣?
  才这点年纪就那么不抗寒……
  进去后,柏泽清这次倒是没有脱掉身上的外套,像往常一样和刘妈打了个招呼,就往楼上走了。
  刘妈知道这是他们阅读的时间,于是说,“我马上给你们端些水果还有茶水上去,有什么想吃的吗?”
  林颂音一边跟着柏泽清上楼,一边回头随口说:“有草莓吗?没有的话水蜜桃或者车厘子也可以。”
  林颂音有点想吃草莓,但不确定什么季节有,于是又随便说了个别的。
  她话音刚落,走在她前面的柏泽清却在这时回了头,林颂音吓一跳。
  林颂音看着他眼底的意味不明,仿佛她是什么可怕的人似的……她一时也感到非常莫名。
  “我说错话了吗?草莓这个季节没有吗?”林颂音是憋不住的性子,没忍住还是问出来。
  结果柏泽清依然只是目光复杂地看她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装神弄鬼!要不是看在昨晚确实做了一些难以启齿的事,她才不会这样忍气吞声。
  两个人走到昨天读书的私人阅览室,林颂音等待柏泽清安排自己看什么书,就看到走到一旁轻咳了咳。
  真是体弱多病。
  “我今天看什么书?”
  她和他一起走到书架处。
  柏泽清随手从中间抽了一本给她,然后又从底层找到一本很厚的书给她。
  林颂音刚想说,两本怎么看得过来,就看清楚第二本是什么了。
  《中学生常用字字典》。
  林颂音瞪他,他真是做点事都阴阳怪气的。
  柏泽清像是没注意到她的目光,一脸平和,“抱歉,昨天考虑不够周到,遇到认不出的字可以用这个查。”
  林颂音看到他那张滴水不漏的脸就讨厌,她晃了晃手里的手机。
  “不好意思,我们这代人现在查字都用手机。”
  说完,她觉得自己成功将了一军,心满意足地把两本书都接了过来。
  她正准备回到位置上老老实实看书,视线一转,柏泽清也正好在抬头挑他自己看的书,而他脖颈上的某样东西,瞬间吸引住她的目光。
  柏泽清的喉结处上有一个拇指大小的痕迹。
  任谁看都看得出那是吻痕啊。
  怪不得今早放了她半小时的鸽子呢?敢情是和别人蜜里调油去了,看那痕迹的深浅程度,这得嘬得多用力啊?
  林颂音想到昨天在酒吧遇见他,可能并不是为了接她,说不定也是他在猎艳……
  一时间,柏泽清的形象在她的心里一落千丈,当然本来这个形象也没好到哪里去。
  这个衣冠楚楚的色鬼。
  “其实你的私事我是没权说什么的,但为了这点事让别人等上半天就不太好了吧。”
  林颂音用一种“你已经脏了”的眼神看着柏泽清,嘴角不忘露出狡黠的笑容,“而且,你到底懂不懂?光有钱是不够的,贞洁才是你作为男人最好的嫁妆。”
  她说完话正准备转过身,就看到柏泽清那双深邃的眼睛此时此刻流露出一种很……微妙的笑意。
  他今天的声音格外的低沉,鼻音有些重。
  柏泽清一字一顿地说:“这怎么会是我的私事呢?”
  林颂音看到他嘴角微微勾起,精神也高度集中起来,这男的心理素质也太好了吧,就这样还好意思来挑衅她?怪不得都说男人脸皮厚着呢。
  柏泽清微笑着注视着她,拉了拉遮住脖颈的衣领。
  林颂音看着他的动作,只想说一句不知廉耻。
  这笑容是引以为傲还是怎么?炫耀自己昨晚释放了兽性?她真该把刘妈拉过来看看他的真面目。
  柏泽清无视她不满的目光,指了指脖子上的那个红印,终于淡淡地出声:“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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