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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爽颇有些复杂,她问:“那么一点迹象,就代表裴雪舟有想法吗?”
  顾盼眼睛睁老大:“当然了。虽说我们都觉得裴学长人很好,但他其实……你知道吧,跟大部分人都……挺有距离感的。他看起来更像被人追,而不是单箭头追人的。”
  梁爽不知该作何反应,顾盼见她也不像是排斥,就继续说下去:“那时我们一直以为会发生点什么,没想到到了毕业也没看到结果。不知道他憋不憋屈,我们挺憋屈。那但时候咱俩还没现在熟呢,也不好问。我说你俩真的说开过吗?还是……你根本就拒绝过他了?”
  梁爽摇头:“没有,什么都没有。”
  顾盼歪着脑袋拧着眉,观察梁爽神色:“那你,知道他……或者你对他……算是有过好感吗?”
  梁爽垂下眼眸,这次说不出话了。
  她稍有些恍惚,其实……就算不知道那些事,她能没察觉到那些微妙的好感吗?不全是。问题是……那又怎么样呢?
  那一年的梁爽没有勇气走向他,如今的梁爽还明白了,她跟裴雪舟无法走向同一个未来。
  她无法想象跟钱川一起组建家庭,因为她不愿意。她同样的,也无法想象跟裴雪舟组建家庭,因为她知道,这不是一个简单关于“你喜不喜欢裴雪舟”的问题,还有更多的,关于她觉得自己不配、也够不上的一切。
不是能让她鼓起勇气的那个人
  梁爽想起当初和裴雪舟之间的一些小事,这些被她小心收藏好,从不跟任何人提起。
  今日顾盼提起来,她却觉得有了一个好的诉说对象。好像那些陈年旧物,摊开在阳光下翻晒彻底,杀杀菌,它们就会变得洁净和干枯,再被束之高阁的时候,像失水的标本那样,长不出任何新的东西了。拥有一种无害的静止状态,再也不会有可能,也再不会变坏。
  “不是喜不喜欢,是我发现我跟他是两个世界的人。”
  梁爽要了两瓶酒:“知道是什么让我明白这件事吗?”
  顾盼看着她,梁爽道:“他有一次征求我意见,想给他妈送一条丝巾,问我的想法。”
  梁爽发现时隔数年,她比自己想得平静:“我当时选了,然后桃宝给他截了图。裴雪舟夸我眼光好,他很有技巧性地没有继续下去这个话题。我以为我的建议被采纳。后来你猜?后来我在他妈妈的微博看到了照片。”
  顾盼皱眉:“噢,林总……”
  “是,”裴雪舟的父母都很优秀,父亲是个学者,有家学渊源,母亲是位颇有影响力的企业家。这不是什么秘密,梁爽去看过她的微博很多次,是一位优雅又有见识的女性:“然后我看到她晒的母亲节礼物,是宝格丽啊姐姐。”
  顾盼收回目光,她感觉啤酒的气泡堵在自己的嗓子眼,让她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
  “可能再看觉得那不算什么,对当时我的来说……我希望裴雪舟从来没有问过我这个问题,我也希望我当时瞎了没有看手机回复他。”冰镇过的酒吞下去,酒液顺着喉咙下滑,好像可以把整个人都降低两度,使她获得自己没有的冷静,“我知道致富有先后,人各有命,这都没什么,可是,可是……我二十岁那年因为这件事想把自己埋起来。”
  顾盼伸手来搭在她的手上,半晌后说:“可是学长不会在乎这些。他该有的都有,你有没有对他来说也不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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