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怡想起了门外的贺宴,大步走向门口。
贺宴感到头顶笼罩了一片阴影,怯生生地抬头,是意料之中的施怡暴怒的脸。
贺宴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惹祸了,理亏地低下了头,不敢再和施怡对视。
施怡的眼神愈发狠戾,杀意翻涌,身侧的拳头握得青筋暴起。
“为什么?你怎么敢!”施怡的大手死死掐住贺宴的后颈,好像要把人捏碎一样。
贺宴疼得被迫仰头,吓得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施怡吼她的声音本来就大,而贺宴现在正处于精神分裂的敏感时期,所以施怡的音量对贺宴来说,足够把她吓得六神无主。
施怡本来因为贺宴刚才对年欢做的事就恨到想要打死她,现在贺宴的眼泪只会让他感到不耐和心烦。
伴随着愤怒,施怡的大手越发用力,贺宴疼得条件反射的用力挣脱,可是男人的力道是她根本就抵抗不了的。
贺宴没有办法,慌乱中因为害怕喊了一声:“年哥哥我怕!”。
施怡愣了一下,转而松开掐着贺宴后颈的大手。施怡蹲下将贺宴转过来,大手又抓过女孩单薄的双肩,逼迫着女孩从正面直视着他。
贺宴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在施怡森冷的注视下只能选择怯怯地看着他。
施怡用看待猎物一般的眼神盯着贺宴吓得不断流泪的双眸,原本就冷淡疏离的黑眸此时更加吓人,幽深不见底。
“不要再这么叫我,否则后果你承受不住,记住你的身份,你不配。”
“好,好的……我记住了……”贺宴顺从地回答,以为施怡可以放过自己了,可男人接下来的话才更加让贺宴害怕。
“贺宴,你刚才让我妹妹流血了。”施怡的嘴角勾勒出了一丝危险的笑意,吓得贺宴的心脏好像要跳出来。
贺宴赶忙俯身抱住施怡的大腿:“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是在帮她,我怕她会疼,因为……”
施怡起身一脚踹开贺宴:“你到底还要不要脸!是三年的监狱还不够吗?你是不是希望我再把你送回去啊?”
听到施怡提到“监狱”两个字,贺宴开始疯狂的给施怡磕头:“不要!疼!疼!”
那个地方,太可怕了,贺宴不要被送回去。
施怡叫来两个医生,示意他们控制住贺宴。
“送她去抽血。”
两个医生心头都是一惊,可是又无法违背施怡的命令,只能用目光对手中的女孩表示同情。
贺宴听到施怡是要抽她的血反而倒是安静了下来。
只要不是再次把她送回监狱就好了,抽一点血也是可以的。如果可以让年哥哥消气的话,多抽一点,也是没有关系的。
不过这次年哥哥又误会自己了,自己真的是怕他妹妹疼,想要帮助她的呀。
不过,她确实是因为自己的帮助流血了,可能自己是好心却做了不好的事吧,年哥哥生气要罚也是有道理的。
对了,年哥哥说以后不可以再这么叫他了,那就把这个称呼留在心里吧。
这么想着,贺宴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个明媚的微笑。
施怡在看到贺宴的笑容后先是一愣,随后怒不可遏,他一巴掌打到女孩还没有来得及收起笑容的小脸上,恨得手都在发抖。
“你竟然还笑得出来!你怎么这么不要脸!我妹妹还在里面躺着呢,你凭什么在她的病房门口这么笑?你在挑衅谁!”
贺宴被施怡的一巴掌打得一阵耳鸣,她只能看到施怡在很生气地吼她,可是不知道他又是在因为什么而这么生气。
贺宴想了想,可能是自己刚才的小心思被年哥哥发现了吧。原来悄悄的在心里喊他年哥哥也是不可以的,那以后还是小心一点,不要让年哥哥发现就好了。
施怡此时的理智完全由怒火操控,他根本就不会考虑贺宴现在的情况,也不会思考为什么贺宴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再次伤害他的妹妹。
可是他又忽略了,贺宴她病了,她现在已经和正常人不一样了。可是自己对她的要求,实在太过严苛。
贺宴这么对待年欢是因为贺宴曾经在监狱时经常被针扎,从而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以至于她看到针的时候会害怕。
再加上贺宴的精神错乱,她才会去拔掉年欢的针管。
事实如此,可是,施怡不会相信。
他只认定贺宴心思歹毒,认为之前是自己看错了人,所以贺宴无论遭受到他怎样的报复都是她自己自作自受。
“现在带她去。”施怡冷冷道。
贺宴这次不敢再笑了,她低着头被两个医生带走了。
贺宴被带走后,施怡坐到身侧的长椅上,闭上眼睛平复心绪。
“呦,这是怎么了?年大少爷怎么被气成这个样子啊?”
施怡听到这句话心中稍微轻松了些,他没好气地回道:“来了?”他抬头看着从角落阴影里走出来的男人。
男人容貌绝美堪称妖孽,面部阴柔和谐却丝毫不会女气,与施怡的长相完全不是同一风格,但两人却都好看得不似真人。
江宵挑了挑眉,坐在施怡旁边,他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却与在贺宴面前冷漠疯狂的样子截然相反。
“来多久了?你都听到了?”施怡问着江宵,却把目光放在贺宴刚刚被带走的方向。
“都看见了,这不正好撞见你在处理你家那个小丫头吗,我就没过来。”
江宵饶有兴致地调侃施怡:“我看你这刚才打得够狠的啊,那小脸都白成那样了,你也真能下得去手啊,现在打完了,心不心疼啊?”
“心疼她?她现在不配了。她刚才让我妹妹流血了,我把她送去抽血了。”
“呵,随便你。”江宵垂眸,眼底疯狂地涌上报复的快感。
他已经警告过那个女孩了,可是她还是要背叛他跑到施怡的身边来。这一点儿痛苦又算得了什么呢?以后,他只会让她更痛,让她后悔背叛自己。
施怡的心里复杂,丝毫没有注意到他旁边坐着的和他从小到大关系好到恨不得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此刻的表情有多么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