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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心里却是一颗圆溜溜的珍珠,示意老太太,自己身上有钱。
  荣芳清看向池兴月的目光,真是复杂极了。
  以为孙子娶了个福星,结果抄家圣旨来了。
  刚刚怀疑池兴月是灾星,结果人家提前准备,不至于让他们光着屁股上路。
  真真应了大师那话:“你凌家不日将有大祸,而那女子,是唯一的生机!”
  老太太拍拍池兴月的手,表示自己知道了。可眼里的悲伤藏也藏不住。
  这是她住了大半辈子的宅子啊,这是她用心经营的家。怎么就被抄了呢,他们明明连崔尚书是谁都不晓得!
  老太爷在凌季恒的救治下,也慢慢恢复意识。看着漫天红绸,只觉讽刺。
  他们凌家世代经商,从不偷税漏税,到头来,却是为别人做了嫁衣。
  他不甘心啊,不甘心祖宗基业毁在自己手里!
  凌季恒轻声安慰:“祖父,没事的,您别担心。孙儿就算背,也将您背到幽州去。咱们一家子,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老太爷点点头,只是再没了精气神儿。
  “都怪你,都怪你,你就是个灾星!如果不是你,我们凌家也不会遭此大难!”
  大房嫡子,也就是凌家大少爷的妻子顾有莲疯了般朝池兴月挠去,池兴月可不惯着她,直接伸脚踹向对方的胳膊:“你给我冷静点儿!”
  池兴月力气有限,只是将人踹偏到一旁。可就这,都把众人惊讶住了。没想到烧火丫头一朝得势,竟这么勇。
  凌季恒怕小仙女受伤,赶忙扶着老太爷来到她身旁,撑腰的意味不要太明显。
  池兴月心里很暖,面色却很严肃,掷地有声地说:“大家都知道,我在成为凌季恒的妻子之前,是大厨房的烧火丫头。如果我是灾星,那为什么凌家这么多年来都没发生祸事,相反还越来越好?
  没错,今天是我的大喜之日,碰到这样的事情我也很难过。可抄家流放的圣旨是月前下的。那时我还安安分分在大厨房待着!
  试问这样的我,是如何成为凌家灾星的!”
  现场众人如梦初醒,纷纷点头:“是啊,人家一直在凌家待着,只不过是换了个身份。”
  “也是够倒霉的,才飞上枝头,就不如鸡了!”
  “谁能想到凌家会有此大祸,还好没让我家闺女嫁进来!”
  讨论声此起彼伏,宣旨官员,也就是高洪斌,饶有兴味地看着池兴月:“你这新妇还没洞房呢吧,本官倒是可以给你个恩典。如果你愿意,立马休了凌二少,本官放你自由。”
  池兴月见众人紧张地看着自己,尤其是凌季恒,眼里充满担忧。
  她笑笑:“多谢大人好意。既已拜堂成亲,就没有休夫另嫁的道理。我愿与夫君同甘共苦!”
  凌季恒松了口气,笑着牵起池兴月的手。
  凌家众人心绪激荡,因为换成他们,很难做出同样的选择。
  舒慕云欣慰地看着这个刚刚见面的儿媳,虽然个子小小,却有着世家千金没有的气势。她很满意。
  凌惟成也是。这一刻,池兴月颠覆了他对阶级权贵的认知。
  高洪斌也不恼,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跟着凌家去幽州吧,只要你别后悔。”
  池兴月神色坚定,似乎没把抄家流放当回事。
  高洪斌哼了一声,让人去抄凌府的家底。
  浩浩荡荡的侍卫冲进府邸,即便刚才没有反应,现在也慌得不行。
  凌家众人抱头痛哭,丫鬟小厮瑟瑟发抖,观礼宾客心有戚戚。
  然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高洪斌这人大概是受了三皇子指使,根本不满足于凌家的财物。
  将宾客带来的礼物划为私有,还挨个审问起了对方的身份。
  但凡是跟凌家沾点关系的,都被视为同伙。除非断绝关系,否则一律抄家流放。
  所以,凌家族人为了自保,将老太爷这一支血脉逐出家谱。一个个灰溜溜逃走,还直呼晦气。
  老太爷再次经受打击,感觉头发都白了些许。整个人如丧考妣,靠在凌季恒身上不言不语。
  凌家姻亲见此,也都做出选择。除了舒慕云的大哥大嫂,其他人都与凌家撇清关系,表示不再来往。
  耿素华、梁芷君见娘家这么绝情,一个个心灰意冷。
  现在就看顾有莲了,不知道她娘家什么态度。
  “有莲,你既然已经为凌家生儿育女,就和他们好好流放。今后别再联系了。”说完袖子一甩,头也不回地离开。
  顾有莲瘫坐在地上,看着父母的身影,流下两行清泪。
  从今往后,她再也不是凌家的大少夫人了。没了娘家庇佑,她和池兴月,又有什么差别?
  其他宾客看了一场大戏,也都不想在这里耽搁时间。纷纷拿银票开道,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然而刚出凌府,就又扎堆起来。不为别的,就想看看抄家啥样。还有,凌家究竟有多少财富。
  高洪斌也想看。拿着抄出来的账本,一样样核对仓库里的物件。
  池兴月没想到古代抄家这般严谨,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扭头去看凌季恒,却发现,他凌厉的眉眼里蕴藏了一丝笑意。轻轻捏着她的手,示意安心。
  池兴月是真的放心了。没想到大反派这么细心,竟然做了一本假账。
  老太太看着看着,也发现了不对劲。可她没有声张。
  至于大房三房,沉浸在悲伤中,根本没注意到私库大部分物件不翼而飞。
  二房倒是注意到了,可舒慕云相信自家儿子,不动声色地瞅了凌惟成一眼,见他没有太大反应,才放了心。
  凌惟成其实很想尖叫,可他不敢,因为看管他们的侍卫的佩刀,在月光下银光闪闪。
  那反光,正好照到了他的眼睛。凌惟成刚开始还能忍,可现在感觉自己快瞎了。
  想蹲下,又怕动作太大,引得侍卫注意。只能闭眼,可闭眼后感官放大数倍,凌惟成总觉得对方要噶他。
  就这样,进退维谷。
  早知道也和老头子一样,晕上一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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