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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白天在山上干活的时候,被砸蛇和小石头。
  也可怜那条冬眠的蛇,冻的像木棍儿似的,还得被人薅出来砸他小腿上。
  梅淮安懒得生事,真忍了好几天,最后还是没忍住。
  找了个回营后的空儿,一个人去了四帐的帐篷前。
  他手里拎着一根烧火棍,就那么站在帐篷前喊他们。
  “是男人就出来比比功夫,私下切磋不算打架,是死是活我都认了。”
  “你们几个大老爷们儿整天闲的吗?不好好训练等着迎战岭南军,搞这些小动作有意思?”
  “还什么踹我洗澡水,哎呀,亏你们干的出来,家里娘老子就这么教你们的?我说出口都替你们丢人!”
  “哎我说,真要是看不惯我,你们出来咱大大方方打一架,让我知道知道你们渭北男儿的厉害,成吗?”
  “但你们可别揪我头发挠我脸,我真是丢不起这人!”
  “哎,出不出来啊?”
  他这么骂了一通,把万长生和胡大豆都引来了。
  这俩人一过来,四帐里那几个就更心虚了,连头都不敢冒,帐篷帘子拽的严严实实。
  梅淮安谁的面子都没给,自己骂了个痛快之后,把烧火棍往雪堆里一戳。
  “话给你们撂下了,想玩儿命来八帐找我,再干那些不入流的事儿你们就不是爹妈生的,孬种!”
  说完把闻风赶来,正要蹿进去的李二妞扯着脖领子拽走。
  这事儿才算是彻底完了。
  后来听说四帐里的三个原中州兵,跟同帐里的四个渭北兵打了一架,被李将军狠狠罚了一顿。
  打起来的原因估计是为了给他报仇,但梅淮安知道了也没理会,爱咋咋地吧。
  他整天忙着提高体能,白天还得干活,时间一点都不宽裕。
  不过有了一帐碎牙,二帐折臂,四帐丢脸的事儿之后,二队营区倒是没有人再敢来招惹他。
  李二妞气的不轻,蹦着在他二叔面前使劲儿闹了一天。
  李将军烦的很,认为都是活儿太少了,让这群兵娃子还有空闹矛盾。
  于是干脆下令,让整个工兵营的活儿加重一半!
  顿时惹的工兵营里怨声连连,都怪在了招惹梅淮安的那几个小兵身上。
  连带着一帐二帐和四帐的帐长,也被人不待见,受了好几天的白眼。
  这三个小帐跟八帐的梁子,算是就此结下了。
  ——
  所以此刻,胡三豆说完刚才洗澡之后碰见那三个人,险些吵起来之后,梅淮安就有些烦躁。
  哪儿就这么多破事儿,都入军营了还搞这些拉帮结派的小动作。
  胡三豆看了梅淮安一眼,说:“也不怨你,原先我带的小帐就比他们都厉害,以前明里暗里也呛过我,所以......”
  其余九个人都抬头看他。
  胡三豆扫了众人一圈,沉声说:“——明天打猎,咱们八帐势必要比他们强!”
  “好像成绩最好的小帐,是三队六帐的,一天猎了两只野猪,一头大野牛,还有四只野鸡和三只野鸭。”李金斗说着他打听到的消息。
  何石头把李二妞推开,说:“还记得先前我发现的那个山洞吗?我看那里面就有个大东西。”
  “那个?”胡三tຊ豆脸色有些犹豫,“大黄猫咱不敢招惹,平时也都是绕着走的。”
  梅淮安眨了眨眼,他们说的‘大黄猫’,是一只金纹老虎!
  老虎洞是何石头无意间发现的。
  当时老虎不在洞里,但他也吓得脸色发白,抓了一把地上的老虎毛匆匆跑回来。
  后来二队干活的时候,都避开那边的陡峭山洞,好在除了他们,也没人再往那边去。
  李二妞眼神都冒光了:“真...真的?咱明天捉老虎去?这太刺激了!”
  “假的!想都不要想,你小子不要命了?”胡三豆瞪他一眼。
  虽然众人心里都很渴望捉只大老虎回来,那肯定是勇冠三军的威风,可他们不敢。
  别的小帐的人也不是不知道那儿有个老虎洞,但都不敢轻易招惹猛兽。
  毕竟眼下没有战事,兵将们伤了死了算谁的?
  就算喊上二队所有人去捉老虎,那也是估算不出伤亡的险境,万领军肯定不会同意的。
  一时间,帐里沉默了。
  所有人脸上都是向往又惧怕的懊恼表情,还带着浓厚的不甘心。
  就在这阵沉默中,梅淮安试探着张口。
  “如果弄回来是死的,咱是不是也能威风一回?”
  “......”
  几个人都瞬间抬头看他,眼里竟然带着点希望。
  也不知道为什么,梅淮安在群体中总是有种隐隐领头的架势。
  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莫名叫人信服。
  陈香愣愣的点头:“嗯,只要能弄回来,不论是死的还是活的,咱们都长脸!”
  如果他们小八帐真能弄只老虎回来,明天就得在营区里传遍大名。
  “那我,或许有办法。”梅淮安嗓音沉着而平静。
  “......”
  夜深。
  八帐外面几道人影冒着风雪,悄悄拿上工具出了营帐。
  几个人硬是走上山路的时候,才敢拔开火折子照路,怕惊动别人而被阻拦。
  这几个胆大包天的人,分别是梅淮安,陈香,胡三豆,李金斗,何石头,王彪。
  除了梅淮安之外,何石头是能确认老虎洞位置的。
  其余四个人都是又高又壮,满膀子力气的壮汉!
  他们六个人出来了,帐里留了李二妞他们四个忙活别的事儿。
  雪下的有点大,何石头在前面拿着火折子引路。
  胡三豆搓了搓脸颊,踩在薄雪里低声问身边人。
  “你有把握吗?”
  “有没有把握你都领人跟我出来了,试试吧,大不了就是白忙活一场。”
  梅淮安裹了裹厚袄,被风吹的有点冷,不过习惯了就还好。
  走在他们身后的王彪,算是八账里力气最大的,背着的竹筐里塞的很满。
  有几节木桩,匕首,两壶刚煮开的热水,还有一大团白布以及一圈泡了牛血的麻绳。
  牛血是晚上煮棒骨时洗下来的血水,那会儿让二妞去倒掉。
  二妞偷懒了搁着没碰,这会儿恰好能用上。
  六个人就这么连夜往老虎洞去,要么说还是年轻人胆大包天,敢赌敢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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