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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扇柄拍了拍鹤堂主的肩膀,李云熙笑眯眯道,
  “鹤堂主,看你这么闲,要不给在下掏掏耳朵吧?”
  鹤堂主一脸懵:“……?”
  李云熙歪起头,食指指尖在耳朵里转了两圈,苦恼的蹙眉道,
  “刚刚听了你的话,在下突然觉得耳屎多了不少,你可得负责喔。”
  “你!”鹤堂主红着脸想回骂,半天憋不出词来,众人一阵哄笑。
  此时沈琴已经取出巴掌粗的艾柱,壮火猛灸檀中穴,患者如今性命危急,他只能尽力而为了。
  烟雾缭绕,朦胧了那修长的身形,衣袂飘飘,配上那绝美而认真的容颜,倒是真的像是个神仙了。
  “咳咳……”
  沈琴捂着袖子咳嗽了几声,又擦了擦额头上的热汗 ,打破了这优雅的“意境。”
  艾烟味越发呛人,围观群众,包括哭哭啼啼的老板娘、一脸不肖的鹤堂主等全都躲远了,唯有李云熙没有后退。
  土色的砂锅在简易的铁架子上咕嘟着,冒出蒸腾的热气。
  “看来很辛苦喔!”李云熙似有感慨。
  浩儿摇着蒲扇煽火,心疼的望向沈琴忙碌的背影,感叹道。
  “一直是这样的,以前师父都不歇诊的,后来实在扛不住了,百姓们都说师父是菩萨,是医仙,可是徒儿知道,他也会生病劳累,还会失落伤心。”
  李云熙微微一笑,“失落伤心?莫不是想情人了?”
  “应该不是吧,师父从来洁身自好的。”浩儿掀开盖,看了看火候,
  “不过每年七夕晚上,师父都会烧纸,心情也变得特别不好,一句话都不说,而且每逢过团圆节时,要是不看病,他就会关在屋子里一个人饮酒,浩儿觉得,他是想念家人了吧!”
  李云熙好奇道,“那他怎么不把家人接过来呢?”
  “师父说过,他没有父亲,母亲身怀六甲就出家了,他是在尼姑庵里长大的,而母亲坚持要继续修行,不和他一起。”
  李云熙摩挲着下巴,眯着眼睛思考道,
  ”所以七夕,他是给谁烧纸的呢?”
  听到两人在背后嘀咕,沈琴回头给了浩儿一记眼神杀。
  浩儿不好意思了,赶忙转移话题,“师、师父,药煎好了!”
  正当沈琴端着碗,将药汤一勺勺的喂给胖老板时,鹤堂主驴脸倒挂的走上前来,双手掐腰,抬高了嗓门,
  “沈琴,本堂主好心告诉你,附子用那么大剂量,一定会毒死人的,要是他活不过来,我就去衙门里告发你!”
  “是啊!”老板娘抹着眼泪,抱住胖老板冰冷的手,
  “老朱,你要是让他给医死了,妾身一定会给你讨个公道的。”
  李云熙搓了搓耳朵,实在忍无可忍了,“真是比麻雀还能叫唤呢,关键叫的还不好听,可怜我这金贵的耳朵,刘青言!”
  话音才落,白光如闪电一般撩过,鹤堂主与老板娘只觉得头顶一凉,然后瞪着眼睛就看到什么发髻啊、幞头啊、簪子啊、头花啊,滚落在一地。
  两人还傻愣愣的互相对视了一眼,看到对方的模样后才反应过来,赶忙摸了摸头顶,光秃秃的。
  两个西瓜太郎!
  群众们笑作一团,两人是又恼又羞又崩溃,但速度实在太快了,他们甚至都是不知道谁切的头发,最后认准了是那个双臂抱剑、冷眼旁观的黑衣侠客,刚要上前理论,就被那人眼中的戾气逼退了三步。
  老板娘虽然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实在接受不了这狼狈样,撇下正在抢救的相公,哭唧唧的挤过哄笑的人群,落荒而逃。
  鹤堂主倒是脸皮厚,捡起幞头扣在头上,继续旁观,不过,他特地躲在了离刘青言很远之处。
  沈琴的心思一直在治病上,根本没看那两个跳梁小丑一眼,胖老板喝过药以后,睫毛微微抖动了下,但是还是没有清醒。
  沈琴摸了摸脉,又道,[浩儿,将刚才所熬附子成捣泥。]
  这鹤堂主嘴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轻声自言自语道,“徒劳而已,人都被你毒死了,还治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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