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悟完……等等,你说什么,你悟完了?”
胡九痴彻底坐不住了,他咬牙提醒:“厉萧,做人要诚实,我最讨厌说谎的人了。”
“是需要我证明吗?”厉萧微微皱眉。
“也不是不可以……”
胡九痴这边才嘀咕一句,厉萧那边就开始抬手攻击了,招招狠厉。
胡九痴心惊,赶紧应对。
两人一来一回过了几十招之后,胡九痴的的眼神逐渐发亮,犹如看到金子一样。
因为厉萧现在的招式,全是那本秘籍上的。
虽然他的动作还很生疏,也有不少破绽,但他绝对是已经彻底参悟那本秘籍了。
胡九痴故意只用了少许功力,引领厉萧又和他过了几十招。
越看厉萧的动作,他就越觉得自己捡到宝了。
“好了好了,不打了不打了,老头我知道你真的是参悟了。”
终于,在看到厉萧满头大汗之后,他总算是愿意停下来了。
这小子现在才十二岁,以后得有多厉害!
“渴不渴啊,我去给你倒杯水?”
搓着手掌,胡九痴看厉萧的眼神完全没有最开始的嫌弃模样。
他知道厉萧有天赋,但不知道这么有天赋。
“来来来,师父去给你倒水,你先坐着。”
说着,胡九痴将厉萧摁在椅子上,然后他就美滋滋地跑去倒水。
要是他的师弟知道他捡到了这么一个有天赋的徒弟,指不定得有多羡慕。
“师父?”
厉萧又皱眉,他马上开口:“前辈,你说过的,不愿意收徒。虽然我也很感谢你愿意教我,但你并不是我的师父。”
胡九痴:“……”
这臭小子,还怪记仇的嘞。
他……他当时就是随口说说啊。
他现在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不急不急,咱们继续学着先。”他呵呵一笑。
他得再看看厉萧的极限在哪里,到时候他再将他给拐来当自己的徒弟也也不迟。
……
夜深了。
沈夏来到宅子的门口。
她将门推开,便看到院子里,厉萧在练武,而胡九痴用慈父般的眼神在看着他。
她满脸不解,短短几个时辰,怎么胡九痴对厉萧的态度转变这么大。
听到动静,厉萧马上回头,他一眼看到了她裹得严严实实的站在他身后。
月色之下,她白净的脸上全是温柔。
她……这是来接他的吗?
厉萧拿着剑的手微微一顿,心脏微颤。
以前在皇宫的时候,他练武无论练到多晚,母妃也是这样,会亲自来等他。
“你怎么来了?”他将剑给放下,装作不在意地问。
“你这么晚还不回去,我便来看看。”沈夏快速回答。
而胡九痴则是跑过来,将她拉到一边去。
“沈丫头,还是你有眼光。”
“嗯?”
“这小子天赋极高,若等他到了老头我这个年纪,那武林盟主都不是他的对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这么厉害,所以抓住他,让他给你当童养夫。”胡九痴对着沈夏感慨。
她看他的眼神,也充满了赞赏。
这丫头,聪明啊。
沈夏眼角抽搐了一下,他挺脑洞大开的。
不过看他这个反应,估计是厉萧的表现让他很满意。
虽然她早就有心理准备,知道厉萧肯定会让胡九痴满意,毕竟他可是在没有气运加持的情况下还能与男主不分伯仲的人,但她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得胡九痴的喜欢了。
见胡九痴一直在和沈夏嘀咕,厉萧的眸色暗沉了几分,有些不大高兴。
他缓步走过去,站在了他们两人中间,低声道:“既然你来了,那我们回去吧。要是被慕容苛的人发现我们不在沈府,麻烦便大了。”
“我也是这样觉得的,先回去吧。”
沈夏快速点头,然后与胡九痴告别:“前辈,那我们先回去了。”
“别,别啊……”
胡九痴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心痒痒的。
这徒弟不会跑了吧。
走出去,沈夏拿出披风给厉萧。
“披上吧,夜里凉。”
“嗯。”厉萧难得温顺,他很听她的话,乖乖地将披风给裹上。
两人绕着小路,往沈府走去。
月亮在身后,将他们的影子给拉得长长的。
但沈夏发现厉萧一直站在她身后,她忍不住回头问:“你为什么一直在我后面,不能一起走吗?”
厉萧脚步停下,他低下头,语气不明:“被流放的罪人是奴隶,没有资格走在人前。”
沈夏微微晃神了一下,竟还有这种规矩。
她微微叹了一口气,然后往后退了一步。
她抬手,帮他把披风上带子给绑好,认真地说:“你不是罪人,以后别站在我后面了,一起走吧。”
“还有,总有一天,你会回到京城,洗掉江家的罪名,替你的亲人报仇的。”
转头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沈夏,厉萧睫毛轻颤,袖子下的指骨捏紧又松开。
从八岁到十二岁,这是他第一次真正与人并肩同行。
还有,她为什么就那么相信,他能成功报仇?
“快走吧。”
见远处有打更人来了,沈夏担心他们会被人发现,赶紧拉着厉萧的手臂往更偏僻的小路走。
“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厉萧突然发现她本来白皙细嫩的手指,已经有些泛红肿了。
听到他这个问题,沈夏的脸色就有些阴郁。
还不是因为今天被宋顺远碰到了她的手!她这个人,还真的有点洁癖,所以下午一直在搓手,结果不小心把自己给戳破皮了。
“不小心泡水泡久了。”她摇了摇头,不想再提起这个问题。
宋顺远让她一个人恶心就够了,可别再让厉萧也恶心。
“前面的路很黑,我小心一点。”
沈夏将手给收回去,她还不忘记提醒厉萧注意路。
“嗯。”厉萧淡淡地应了一声。
他再次低下头,藏住了眼睛里的冷意。
她今天,肯定发生什么事情了!
回到沈府之后,厉萧进了偏房,他没有马上睡觉,而是打来一盆水。
他坐在那里,慢慢清洗一根沾血的簪子。
如果沈夏在这里,她一定可以认出来,她刚来的时候,就是用这根簪子杀了桃儿,救下她自己和厉萧的。
洗干净的木簪子,可以更清楚地看到它的极差做工。
可厉萧就这样将它放在油灯下,看了又看。
他前几日,便是想用这东西了结沈夏的性命。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便断了这个念头。
“母妃,她……真的好像和那些要害我们的人不一样。”
“儿臣是不是可以,试着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