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荔笑起来,“谢谢村长爷爷,您真是个大好人!”
礼貌一些总没错。
果然王水根挺受用的,摆摆手说:“没啥,就一件小事而已,不用客气。”
这孩子,还怪有礼貌的,也挺机灵。
之前他很少见她,这会儿仔细看看,发现这丫头长得还很俊俏,不比她姐差嘛,甚至还要好看些呢。
“咱们村的知青宿舍有俩,一间在东边一间在西边。西边的在村口附近,估计你也看到了。东边的就比较偏,闲置得更早,现在已经没人住了,而且……”
说到这儿,王水根顿了顿,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直接说:“你们住西边那间吧?”
乔荔却不认同。
村口那间宿舍是还有人住,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个世界的男主苏远桥,也就是原主和女主都喜欢的那个知青,现在就住在那边。
原主之前还大胆地跑去让人家要了她,要是见面的话,那得多尴尬,乔荔现在暂时还没有心思去应付男女主,先把原主家里的问题解决好了再说。
反正这个世界她有放飞自我的权利,那就先好好享受她一直渴望着的亲情。男女主什么的,先把他们晾一边。
乔荔看向乔建业,提议道:“爸,我们住东边那间吧?西边的在村口,来往走动的人多,村里人嗓门又大,弟弟刚出ʝʂɠ生,很容易被吓到的。东边的虽然偏僻些,但胜在安静,而且日出东方,日照好呀,适合妈坐月子,你觉得呢?”
乔建业听她分析得有道理,点点头说:“行,那咱们去东边的。”
王水根表情有点儿复杂,叮嘱道:“你们住那边也行,但是,最好不要跟那个坏分子来往,虽然他现在老实本分了很多,但还是得防备着点儿,懂吧?”
乔荔一怔,坏分子?
见她一脸疑惑,王水根又提醒了句,“总之那边就一间知青宿舍和他的屋子,你见到他当没看见,别搭理他就行。”
乔荔不知道他说的是谁,但不管怎么样,答应下来再说。
王水根写好了字据,让乔家几人签字。
乔建业和乔荔都看了,写的是分家之后,三房的钱归自己所有,乔家这些人不准强抢。也不准干涉三房过日子,尤其是乔荔的婚事。否则,从重处罚!
孙老太气得快要喷血了,可她又不敢跟王水根作对。这可关系到他们的工分和过年的粮油米面,要是都没了,他们咋过?
一家子只能极其不情愿地在字据上签了字,还摁了手印。
字据放在三房这边,乔荔是不太放心的,干脆又请王水根代为保管。
王水根是个爽快人,加上本身就同情三房的情况,就答应了下来,乔建业送了他两根烟以表感谢。
乔建业并不抽烟,但有时候人情往来用得上,就在身上揣一包。王水根看出这县城里的烟是好东西,跟他现在抽的旱烟肯定不一样,很是满意,就这样带着烟和字据兴高采烈地走了。
乔荔瞥一眼神色各异的乔家人,心情舒畅地回到屋里,告诉何秀兰这个好消息,“妈,我们分家了!”
何秀兰激动地抱了抱她,“荔荔,你真棒。”
乔建业却是沉默不语,径自走到床边坐下,看着襁褓里正在熟睡的小婴儿,好像在走神,乔荔立马就猜到他在想什么。
作为一个任劳任怨地为大家庭服务了那么久的大孝子,突然分家了,肯定是不习惯的。不过没关系,过几天就习惯了,现在要做的就是防止他反悔。
屋外,乔家人还在让孙老太再劝劝乔建业,孙老太只能拉下老脸,拍了拍三房的门,用好商量的语气说:“老三啊,这次妈是做得不对,对不住了!咱能不分家吗?以后你媳妇和闺女住最好的屋子,给她们吃好喝好,咋样?”
呵呵,马后炮,早干嘛去了?
乔荔鄙夷着,见乔建业抬起头,嘴巴动了动,她赶紧说:“爸,妈,我们现在收拾东西,下午就搬出去吧?住这儿我害怕。”
乔茵跟着说:“我也怕,奶上次打我好疼。”
乔建业回过神,看着两个面黄肌瘦的闺女,还有同样瘦弱的何秀兰,微微动摇的心瞬间又坚定了起来,“好,咱们下午就搬。”
说完,他冲着门外喊了句,“妈,你别说了,说啥都没用,我已经决定了!”
“哎哟!造孽呀!我咋生了个这样的儿子……”孙老太一听没戏,又开始在外面闹。
乔建业只能强迫自己当做没听见,帮忙收拾着东西。
三房的东西实在是少,母女三人换洗的衣服都没几件。大的家具不用搬,知青宿舍那边是有的。收拾完后,一共也没多少东西,就几个包裹,用自行车就能拉过去。
吃过午饭,乔荔给何秀兰戴上一个草帽用来挡风,让她坐到了乔建业自行车前面。车后座因为放了很多东西,也坐不了人了,乔荔和乔茵只能走在后面跟着。
乔荔拎了个箩筐,小婴儿就放在里面,底下垫得舒舒服服,她还用软布搭在上方给他挡太阳。她又走得稳,一路上小婴儿都安安静静地睡着,没有像是在乔家那样动不动就哭闹。
乔建业慢慢地瞪着自行车,回头看两个闺女一眼,目光落在乔荔身上,忽然觉得她好像长大了。
不但能像大人一样处理事情,也能照顾好她妈和弟弟妹妹,这让他很欣慰,回厂里之后都能放心一些。
一路往村子东边走,乔荔远远地看见了几间低矮的平房,想必那就是知青宿舍了。
这边住的人很少,小路两边杂草丛生,显得有些荒凉。一家子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突然看见一个高大挺拔又精壮的男人迎面走来,扛着个锄头,显然是要去上工。
随着他走近,乔荔认出了他,又被他的脸和身材狠狠地惊艳了一把。
正打算跟他打个招呼,前面的乔建业却突然停了下来,伸手拦了拦她的乔茵,一脸警惕地看着越走越近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