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那王之采的审问结果与先前刑部的结果完全不同!”
“刑部先说那张差系一狂徒,又经过王之采审理之后,此人供词却直指梃击是郑贵妃所为!”
“陛下您想,既然张差为一狂徒,他的话又岂会可信?”
“这话难道不是前后矛盾,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吗?”
见到田尔耕不说话,温体仁也不在意,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忽悠道。
听完,朱由检点了点头,这话的确是前后矛盾。
但当时为什么所有人都信了王之采的审问结果,那是因为太后被牵扯进来了!
包括万历皇帝在内,都想尽快结案!
何况,谁知道深追究起来,会挖出来多少人?
这是可能动摇国本的大事。
东林党通过梃击一案,拉出久居深宫的李太后,以太后之威逼迫万历皇帝确认了朱常洛太子的地位。
而红丸案后,东林党又得以成功解决几十年以方从哲一人独相,和楚党为执政党的局面。
树立了众正盈朝的大局,和无可动摇的地位!
可以说,东林党的发迹,与明末三大案的渊源十分深厚!
“陛下,老臣恳请陛下彻查此案!”
“命锦衣卫把王之采抓进诏狱审问,绝对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奸贼啊!”说罢,温体仁捶胸顿足。
甚至,当场痛哭了出来……
哭得嗷嗷直叫!
看到此,朱由检顿时有些无语了,有点想上去给他一个大逼兜,但他忍住了。
毕竟当皇帝,除了要学会敢杀人之外,还要学会装傻充愣……
既然温体仁这么想加担子,那就放开手让他去闹。
要是真出了事,朱由检也不是铁脑壳,直接往宫里一躲,爱咋咋滴……
事情温体仁这个奸臣干的。
与朕何干?
不过,这家伙胆子太大了,还是得敲打一番!
不然以后怕是得引火烧身啊!
想到这,朱由检无奈的站起身子,也不继续装了,“温爱卿所言极是,朕每每回想起此事,心中也有诸多不解之处,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疑点……”
“但此事干系太大,若是处置不好,怕又是一个宫廷丑闻!”
“这大明的脸,已经丢的够多了,朕再也丢不起了!”
说着,朱由检上前拉住温体仁的手,“不过,朕适才想起,温爱卿在朝堂提及‘太祖大诰’。”
“既然都把话说到这里了,何不如先从温爱卿你这里查起?”
“毕竟要想渡人,且先渡己!”
“温爱卿,你觉得呢?”
温体仁:“……”
话音落下,温体仁不由抬了抬嘴唇,什么意思??
这年头,凡是当官的,有几个的屁股后头没得屎?
太祖有严,凡是贪末银两达到六十银者,皆可剥皮点灯!
虽然温体仁的吃相并不难看,但为官多年,自然也没少捞银子,不说几十万,至少几万还是有的……
“陛下,臣,臣……”
看到温体仁吞吞吐吐的模样,田尔耕笑了,上前架住温体仁的肩膀。
朱由检放下茶杯,看着一脸懵逼的温体仁,叹道,“温爱卿,朕知你一片忠心,但你以后还是少在朕面前玩点这些小把戏,没多大用处。”
“你想要的东西,朕都可以给你,甚至还可以给你更多!”
“若是朕不想给,那你就不能算计。”
“还有你,田尔耕!今天倒是话多得很,显你能了?”
“朕让你办的事情办得如何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听到这话,田尔耕面露苦色,调白杆兵进京需要的银子实在是太多了。
不过,他已经想好了。
锦衣卫到底不是吃素的,虽然歇菜了一年多,可好歹也风光过,掌握的事情之广,常人难以想象!
别的不提,光是堆积在库房都快起灰的各项条陈。
随便抽出一张,拿出来那都是要死人的!
反正这帮大臣有钱,而锦衣卫又掌握了那么多罪状。
管他娘的!
先抄几个再说!
“陛下,臣已经有了法子,马上就去办!”田尔耕目光坚定,跪了下来。
朱由检点点头,他留下田尔耕,就是干这些破事的。
如果他连这些都想不到,那他的价值何在?
“行,那你待会办事的时候,也把温爱卿带上吧。”
“温爱卿乃是天下间少有的聪明人,有他在你身边,想来定会事半功倍!”
“遵命!”田尔耕连忙拉住温体仁的肩膀。
温体仁懵逼,什么情况?
你们要办啥?
“陛下,您要老臣去办何事……”
“朕不知道。”
田尔耕瞬间明然,朝着朱由检的背影恭敬道,“陛下放心,此事全是臣自做主张,与陛下无关!”
嗯,还算聪明。
朱由检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可以走了,“跪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