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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父无法离开病房,只能让他坐起来,让简锦和简淮晨坐在他的身边。
“爸……”
看到突然进了重症监护室的简父,简淮晨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从简锦和傅敬琛的表情来看,他知道简父所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简淮晨看向强忍着眼泪的简锦,神情呆滞。
简父走了,等简锦再一走,这世上他还剩下什么?
从前有父母庇护着,简母去世,简父患病,换做简锦保护着他。
可现在仅剩下的两个亲人都要离他而去,他只觉自己站在了悬崖的边上,下一刻就要掉下去了。
“淮晨……”
简父虚弱的声音唤回了简淮晨的意识。
他愣了瞬:“爸?”
简锦拉着他的手,走到病床旁,轻声道:“爸,淮晨在这儿。”
傅敬琛架好相机,看着面前一家人最后的相聚时刻,喉间也不觉一哽。
简淮晨想起简锦的话,竭尽全力将眼泪逼了回去:“爸,我是淮晨。”
粗糙的掌心摩挲着他的脸,简父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都长大了。”
不过四个字,却让姐弟二人的心不断颤抖。
简锦和简淮晨一左一右,一起扶着简父。
简父深深吸了口气,拼尽全力扯出一个慈祥和蔼的笑容。
“咔嚓”一声轻响,相机将这一瞬定格。
傅敬琛看向简锦,点了点头后便走了出去。
“爸……”简淮晨终于是忍不住了,眼泪从眼角滑落了下来。
简锦紧咬着牙,将简父慢慢放下:“爸,等你好了,咱们再去拍一张好的。”
简父如同了却了一个心愿,提着的一口气也松了下来。
他喘息着,浑浊的眼眸微微泛红:“锦锦……淮晨,爸想……你们妈了。”
简淮晨握着那渐渐冰凉的手:“爸,对不起,对不起……”
他不知道此刻该说些什么,但下意识让他只能选择道歉,为过去的不懂事和叛逆忏悔。
简锦仍旧忍着眼泪,扯开唇角:“爸,如果有下辈子,咱们还做一家人。”
闻琛,简父眸色微微一闪,含泪点点头:“好,到时候……爸一定……不会再忘记……锦锦和淮晨了……”
傅敬琛站在门外,默默地听着里面简淮晨压抑的哭声。
简锦没有哭。
这并没有让他放心,反而有些害怕。
他宁愿她放肆地哭出来,也不想她全部憋在心里。
“爸——!”
突然,简淮晨一声嘶哑的呼喊响起,心电仪的“滴”声如同雷鸣响起。
傅敬琛惊愕地看过去,只见简淮晨伏在简父身上嚎啕大哭,而简锦笔直地站在病床旁,如同一座雕像。
良久,她才俯身将被子盖上简父那张还带着笑意的脸。
简锦僵硬地转过身,面色呆滞地一步步朝外面走去。
“简锦……”傅敬琛心一紧。
简锦轻轻推开想扶住她的手,麻木地走到角落蹲了下来。
孤单落寞的身影像是针刺着傅敬琛的眼角,他走过去蹲下身,将她揽进怀内。
“哭吧……”
简锦靠在他的颈窝,唇线紧抿。
她想哭,可是就像是忘了怎么哭一样,眼泪全部堵在了眼眶,涨的通红。
而心却又如同被荆棘缠绕,每一根刺都深深扎进了肉里。
简锦抬起眸望着傅敬琛:“有一天我走了,你也不要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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