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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
  安愿已经入睡,却突然被巨大的敲门声惊醒。
  她蹙着眉走到门口,看见监视屏里东倒西晃,衣衫凌乱的燕方聿。
  她原本不想开门,燕方聿敲门的声音却越来越大。
  安愿深吸一口气压下火,这才将门打开。
  “你又发什么疯?”
  燕方聿却一把抱住她,力道大得像是要将她融入骨血。
  那满身酒气熏得安愿有些反胃,刚想推开。
  燕方聿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话:“安愿,我们生个孩子吧。”
  他说完这句急切地去咬安愿的唇。
  安愿不愿意,偏头躲过。
  下一刻,那头又被一只强硬的手掰过来。
  安愿无法,只能狠狠咬下去。
  血腥味溢满口腔,燕方聿却仍不退却半分,像一只遵循本能的野兽。
  安愿拼了命挣扎,嘶咬,修剪精致的指甲都陷进晏珩的肉里。
  最亲密的距离,最伤人的动作。
  两人都伤痕累累。
  直到衣衫碎裂的声音传来,安愿抓住手边一个台灯,狠狠朝他头上砸下去。
  燕方聿动作一顿,猩红的眼眸逐渐恢复清明。
  他将头埋在安愿颈间,声音嘶哑。
  低吼声宛如一只受伤的野兽。
  “安愿,你明明爱我的,为什么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喊完这句,他再也撑不住,失去意识,整个人倒在安愿怀中。
  安愿眼神空茫地看着天。
  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
  燕方聿再次醒来时是在医院,安愿坐在他床边。
  他嘶了一声捂着头,盯着雪白的天花板发了好一会儿愣才想起什么似的。
  他看向面无表情的安愿。
  安愿正盯着自己手上挣扎时撞出来的伤痕发呆。
  良久,有低哑嗓音响起,情绪难辨。
  “抱歉,安愿。”
  安愿没接话,只是淡淡道:“轻微脑震荡,你好好养伤。”
  说完她起身就要离开,却被燕方聿一把抓住。
  “安愿……”
  “对不起我听够了。”安愿抽出手,瞳孔中麻木散去,倒映出清晰可见的冰冷绝望。
  燕方聿深邃的墨色眼眸里,愧疚几乎溢出。
  安愿走到门口,微微侧过脸:“燕方聿,你差点变成了一个强J犯。”
  这指控太过严厉,燕方聿唇上血色一瞬褪去。
  可他却一句话都无法反驳。
  安愿像是自言自语:“我当初怎么会爱上这样一个人渣?”
  她说完,往前走去。
  孤寂背影里带着一股永远不再回头的决绝。
  她走出病房,燕方聿猛地咳嗽起来。
  一股腥甜涌上喉头。
  下一瞬,一口血喷出,雪白的被子和地板被刺目的血染红。
  VIP病房里监测的警报器刺耳疯狂地响起。
  燕方聿在医院住了一个月。
  这期间,安愿的辞职报告送到了台长的办公室里。
  台长不敢做主,又辗转落到了燕方聿手上。
  燕方聿看着安愿两个字,眼眸都被刺痛。
  可他没有去追。
  他不会爱人,伤透了安愿的心。
  伤到她连她最爱的事业也要放弃。
  他……没有资格再去找她,在他学会如何爱一个人之前。
  最后,燕方聿的心窒息的疼着,却依旧亲手签下了安愿的辞职信。
  他出院那天,恰好是安愿录的最后一期节目播出。
  屏幕上的女子笑靥如花。
  “很荣幸陪伴了大家七年,今天是我在京海电视台的最后一天,无论我在何处,对我最爱的观众朋友的祝福永不会变。”
  “感谢遇见,山高路远,还望珍重!”
  从此,水深再无渡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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