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仲行坐下来。
高贤进犹如做梦一样,不知道怎么开口,不知道开口应该说什么。崔家的崔仲行是大名鼎鼎,在他没有说明来意之前,高贤进心里七上八下,不知他给高家带来的是福是祸。
高贤进缓了缓才说:“前辈,我说话喜欢直来直去,有冒犯的地方还请前辈多多的谅解,不知前辈今日前来……”
崔仲行咧嘴一笑,眼神怪异地看着他。
“放轻松,不是什么大事。”
崔仲行活的太久,他的眼睛很毒!进门的功夫,他已经看出来,高贤进和另外两位表现出明显的心虚。于是他毫不掩饰的说出他的来意。
“高家主,老夫听说你收获一柄宝剑。我这一趟来,一是求证,二是想看一眼,如果那柄剑入老夫的眼,而高家主又愿意割爱,那就两全其美。我与你做一笔交易,灵石或灵丹你可以任选……如果你想听取我的建议,我的建议是用灵丹进行交易。毕竟你是知道的,一丹难求!呵呵,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
高贤进一听,脸上的脸色还算镇定。
高仁敬的头已经低下去,眼睛盯着他面前的茶杯。
高仁柄忘记上茶。
高贤进知来意,心里在激烈争斗。
崔仲行说的好听是来跟他交易,谁知道他心里怎么想?说的不好听,他心里一定包藏祸心。
之前,高贤进想过种种可能,唯独没有想过这种可能,他获得的幽冥剑价值多少灵石?只有送进拍卖场,通过竞价才能拍卖出最大的价值。多了他不敢想,拍出两三百万还是有可能的。以两百万出手。那么他就可以换回两颗化极丹。由此,高家可以多出两位凝宫。这对高家是多大的诱惑!站在高贤进的立场是不可能松口的。与他交易,得到的灵石是零头。这种血亏的买卖,谁愿意跟他交易?
听他说可用灵丹交易。高贤进的心里完全不信,说的好听……给你几颗破壁丹也是灵丹。可是崔仲行已经上门,高贤进没有犹豫的余地……
等他说完,高贤进立即否认。
“前辈,给你传消息的人分明是在栽赃陷害。高某何德何能,手里怎么可能持有宝剑?”
“你不要急于否认。不然,就没有回旋的余地。”
崔仲行一脸的笑意却让人不寒而栗。
“我说的话句句是真。”
“照你的意思,老夫在说谎?老夫在讹诈你?”
崔仲行连问两句,见高贤进无言以对才说道:“告诉你,没有凭据,老夫怎么可能找上门?我劝你好好的想一想,愿不愿意跟老夫交易?”
高贤进不甘心!就这样将宝剑交出。
“前辈,我没骗你,高家不是世代相传的家族。凭我的能力不可能从别人手里抢夺宝剑。若有宝剑,与你交易求之不得。我手里仅有一柄普通的剑。你若不信,我给你看一眼,拿一柄普通的剑充当宝剑,那是欺骗你。我没有那么大的胆量!这一点认知我还是有的。”
“说这么多干什么?”
崔仲行赏他一句说:“高家主,你口口声声的否认。可是我明确的告诉你,我不仅知道……还有人证。要不然,我现在帮你回想一下?去年,在斯曼王朝,在一个叫玉门的城池……在灵宝街,你和另外一个人发生争执。”
“前辈,我冤枉哦,去年一年,我一直待在圣城,谁说我去斯曼王朝?一定是别有用心。”
“你不认识。但是,他偷你和那个人的对话,当你得手他一路尾随……此人就在圣城。”
高贤进心里一惊,强装镇定。
“前辈,可能是认错人,强加在我的身上。”
“没关系,你再想一想,假如过几天你没有回话……我带证人来当面辨认。老夫言尽于此,我告诉你一句,崔家想要的东西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走了,唐突打扰还望你见谅。”
崔仲行站起来,头也不回的出门。
高家父子目送他出门。
崔仲行不加掩饰的威胁给他们造成极大的心理负担!
片刻,高仁敬才左看看,右瞟瞟,见父亲和二弟愁眉不展他也拿不定主意,不交出宝剑高家可能遭受灭顶之灾。交出宝剑希望就破灭!
俗话说,两权相害取其轻。
将这句话运用在这件事上,是搏一搏还是向崔仲行妥协?要看高家有没有跟崔家抗衡的实力。
高扬只有一个凝宫!
片刻高贤进才问:“你们敢不敢赌?失败,高家可能不复存在。胜是侥幸!成为眼中钉,以后的日子也难过。他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
“父亲,苟话不如赌一次,有时候生死并不重要。生不如死才是最痛苦的事!更何况,这件事已经是这样了,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
高仁敬说出自己的想法。
高仁柄才说:“父亲,去小王朝也过的滋润。”
“仁敬,你同不同意仁柄的想法?”
“既然不可避免只能避其锋芒。”
“可你们想过没有?仓皇离开等于变相承认。”
“分批走,小辈先行,趁崔家还没有回过神来,留给我们几天的间隔期。等他带着证人上门,有理说不清。说是交易,不如说是想明目张胆的抢。另外,三五天可将店铺转让出去。拿着灵石,无论走到哪里,我们都可以生存下去,或许小王朝的灵草比圣城便宜。”
“仁柄,你将仁川和仁龙叫来,跟他们商量一下。”
高贤进一下就拿定主意,离开是不得已的选择。高家扎根圣城几百年……离开容易回来难!这个道理他们明白,可是舍不得宝剑。因此他们只有离开……高家的未来才有希望。
“父亲。”
门一开,高仁川和高仁龙就进来。
听说崔仲行上门,他们在下面等了一会儿。崔仲行离开他们才敢上楼。三人的对话已经落入他们的耳朵。
“坐吧。”
高贤进扫了一眼才说:“相信你们猜到崔仲行的来意,若与他交易,我们获得的是零头。显然他是有备而来,说什么他都不相信。我们唯一的出路是逃离圣城。说说你们的想法。”
“交出宝剑,换取生存……”
高仁龙一开口,高仁柄就怼回去。
“交出去可以,但你想过没有?今后就没有出头之日。”
“反过来想,交出去可以保全所有人的性命,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哪来的希望?”
高仁龙不说话。
高贤进才一字一句地说:“希望是自己争取。”
“离开是个不错的主意。”
高仁川瞟了一眼说:“更何况,哪里的土地都养人。”
“好,不要多说。”
高贤进阻止一声吩咐:“仁敬,你负责撤离。仁柄去找买家,这间宅子以五十万的价格转手。仁川和仁龙,你们两个负责店铺转让。至于找买主交给外人,你们两个出面不合适。吃亏也无所谓……要争取尽快的离开。仁柄,杨泽东和陈屹峰,他们俩的嘴巴紧不紧?”
“非常时期,我怕……”
“你给他们承诺,若是愿意可以拖家带口一起走。不过不要说的太明白……懂我的意思?”
高仁柄点头,高贤进才看向高仁敬。
“仁敬,你有没有头绪?明天第一批就要离城……去哪里?在哪里会合?你要替他们考虑。”
“父亲。”高仁敬来不及细想,喊了一声说:“第一天将所有小子送走,第二天由他们的父母带着丫头离城,一部份向西去象禹王朝,一部份去河西王朝。汇合地选在哥特城,而后去大禹或其他小王朝,也算是偏居一禺。”
“你这个想法不切实际,短时间内不可能到达,先找一个地方藏起来,风头过去在去大禹王朝。”
“河西王朝四面环山。”
“我看行。你们呢,有没有不同的想法?”
三人摇头。
高贤进接着说:“那说一说,哪些人先走?”
“瀚渊和瀚明,他们两家先走。”
“你想过没有,万一崔家安插的人在周围看守?或在城门口封锁……你安排两家是否可行?先安排修为出众的小辈……要做最坏的打算。两三人一起才不引人注意。且由他们的母亲带着出城。分东西南,三个方向出城。”
“父亲,先走的人身上不带点灵石恐怕走不远。”高仁柄提醒一声。
在座的谁不知道,租马匹要灵石,乘转移阵要灵石,吃住行需要灵石。不然他们寸步难行。
“将你们的收藏拿出来。”
于是,他们各自将自己灵戒里的收藏通通取出,凑了一下数,灵石超过十二万,破壁丹六颗,金丹四颗。破厄丹,他们一颗都拿不出。
高贤进不禁摇头。
“高家就存下这点家底!还不如一柄宝剑,宝剑脱手可换几十颗破厄丹,或两颗化极丹,因此不能失去。否则,永远没有出头的可能。”
“父亲,怎么分?”高仁敬问了一句。
“你们四家,一家两颗,剩下两颗破壁丹交给瀚玲。瀚玲明天走,她是唯一一个孙女!至于灵石,一个小子一千,交给他们的母亲。你赶紧去安排,记住,明天不能超过二十人,记得告诉他们,出城不要有异样的表现。”
……
第二天一早,选中的小辈便三三两两的离家,一些人去东门,一些去西门。高瀚玲带着女儿走南门,后面三个女人也带走自己的女儿。
出城后去驿站,两人一骑便匆匆离开。
……
再说崔仲行,去过高家他心里有一定的把握,一早起来就悄悄地安排人手,在城里找一个叫叶昌明的人。之后,崔仲行才去追风茶楼,泡一壶茶,坐等消息上门。
至于昨晚去高家……他不会向任何人透露。
朱鸿轩心里郁闷,后悔当初,但是已经晚了。他不敢得罪崔仲行,吃过早饭便去曹家。曹家主不在又找到曹明礼,不过他得到的答复跟昨天一样。朱鸿轩悻悻而归,曹明礼才重视起来。朱鸿轩已经来过两次,他提到的那柄剑肯定不一般。于是曹明礼匆匆出门,他要去找叶昌明,向他问个明白。这件事不说清楚,只有将他赶走。否则他将麻烦缠身。
正泰杂货。
曹明礼望一眼牌匾走进自家店里。当时他安置叶昌明是看在灵草的份上,哪知一年后惹出祸端。
“叶昌明。”曹明礼淡淡的叫了一声。
“曹兄,你今日……”
叶昌明本想开个玩笑,曹明礼打断他的话。
“你干的好事。”
“曹兄,这一年没有出错……”
“我说的不是出不出错。”
“那是……”
叶昌明警觉起来。
“你为何来圣城?”
“混口饭吃。”
“撒谎,有人已经找上我……我将麻烦缠身……不说实话就此离开。”
“曹兄,息怒。”
“你叫我息怒,我将大难临头,你告诉我怎么息怒?”
“曹兄,你知道我是个本分的人。”
“本不本分,你心里清楚。”
曹明礼的口气软下来。
叶昌明才问:“曹兄,是谁向你打听?”
“崔家人,委托朱鸿轩传话。”
“怎么可能,我跟姓崔的没有交集。”
叶昌明摇头,他想象不出,崔家人为何找他?
曹明礼相信他说的话,但迫于现实还是对他说:“我否认跟你认识,你趁早离开圣城,若是崔家人找到你,曹家背不起窝藏的罪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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