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将叔父一家带走,可牧锦云的孩子还是却没能保住。
佣人第一时间打电话给席元初,他却并未回来看一眼牧锦云。
整整三天,牧锦云将自己关在房间未沾水米。
老管家在门口徘徊,语气疼惜:“小姐,你吃点吧,身体要紧啊。”
牧锦云翻了个身,双眼空洞,眼角淌过两行热泪。
直到第四天,牧锦云才接受了孩子没了的现实。
她强打起精神,终于将叔父一家送进监狱。
这样,总算能对得起前世的自己,对得起死去的孩子了吧?
半个月后,牧锦云身体恢复,可心里的伤却无论如何也愈合不了。
她漫无目的在街上走着,看到橱窗中摆放的婴儿用品恍了神。
抬腿走进这家母婴店,刚走了没两步,却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席元初和赵卿,两人似乎在挑选婴儿用品。
席元初脸上的笑容生生扎进牧锦云眼中。
——她的孩子没有了,可他却在期待着另一个孩子的出生。
牧锦云身体颤抖,摇摇欲坠,好像下一秒就要倒在地上。
她伸手扶住货架才勉强不跌倒,眼中是凄凉绝望。
这一刻,她的心好像彻底死去燃成灰烬。
在席元初转过身的前一瞬,牧锦云一步一晃离开。9
随着一步步远离席元初。
牧锦云做了个决定——她要离开席元初,离开港城,永远不再回来。
……
1999年11月24日。
烟台特大海难,新闻传到港城。
牧锦云正在思考离开港城后要去哪里,她本想出国,看到这则新闻却一瞬沉默了。
她想到之前慈善基金做的那些善事:帮助非洲儿童,印度贫民……
可之前港城在英国殖民下,这些钱不知道进了谁的口袋。
港城回归才两年,牧锦云决定,到大陆去,帮助祖国人民。
她用一个月的时间,处理好了所有事,准备了离婚协议书,想要与席元初当面谈谈,却被他的秘书告知:“席总临时去了丹麦谈生意。”
牧锦云想到早上的新闻,赵卿也去了丹麦度假。
心口猝然刺痛,牧锦云却已不想再为难自己。
她给席元初打去了最后一通电话,漫长的提示音后,才终于被人接起,听筒里传出他官方又冷冽的声音:“你好,请问你是?”
他竟然连家里的电话号码都不记得。
牧锦云声音轻飘飘的,颤抖着开了口:“是我。”
席元初不耐道:“我现在在忙……”
“席元初,你不要挂电话!”
“因为这大概是我们之间最后一个电话了。”
席元初准备挂电话的手顿住了,眉头却皱了起来:“你到底什么事?”
却听那头牧锦云开口道:“你知道吗?你刚来我家的时候,我真的很讨厌你,因为我觉得,你分走了原本属于我的宠爱,所以那时候才老是欺负你……”
“结婚之后,我又听信叔父一家的话,处处伤害你,但我后来真的知道错了,想弥补,想挽回,可是好像已经没有机会了。”
牧锦云那头声音越说越沙哑,听得席元初心里莫名有些烦闷。
他薄唇动动,想说什么,又什么都没说出口。
忽然的,他想起刚结婚时,两人也曾有过一小段快乐时光。
那时候,他也以为,两人会好好过一辈子。
可是后来,他越来越忙,忙到没空去管牧锦云的事,无论她的担心、抱怨、他都不想去管。
电话那头,牧锦云听着席元初的一片沉默,最后一丝期望也烟消云散。
她不由红了眼,压着满腹苦涩,声音变得坚定。
“我有两件事要跟你说。”
“第一,孩子真的是你的孩子,你可以不爱她,但请你……不要连她的存在都否认。”
牧锦云终究没能压下哭腔。
席元初听着不由攥紧了手,一种说不出的酸痛,从心底翻滚,汹涌地冲到了咽喉。
“第二。”
牧锦云深吸一口气,终于说出了口:“席元初,我们离婚吧。”